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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告訴他這些,你就說這粥叫英姿煥發粥,越喝越玉樹臨風。”
“哦,”蕭包子默唸一遍,笑得賊忒兮兮,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什麼粥,不過壞孃的主意一定是壞的,跟娘走,沒錯的。
“愛西梁,愛武功,愛孃親”的三好幼兒蕭溶蕭公子,笑眯眯的揹著粥方出去了,去看看那些娘交給他負責的鴿子。
秦長歌提筆寫信。
“字呈祁先生繁足下:來信已閱,字字豬雞,但見雲霧,不見人蹤,駢四儷六,重典靡賦,文辭華美,金縷玉衣,唯所尋之遺骨下落,千呼萬喚,猶抱琵琶,君何其吝嗇乃爾,君之凰盟,何其精銳乃爾,密報似商人議價,暗信如腐儒大賦,若睿懿身後有知,定當驚起黃泉,拊掌長嘆:後繼有人也。”
寫完,擱筆,想著祁繁接到信氣歪了鼻子的表情,秦長歌微微一笑,她並非無理取鬧之人,今日這番譏刺,實是覺得祁繁能力當不止此,如何這般吞吞吐吐?
將信箋密封了,放出飛鴿,秦長歌一眼瞟見了竹林邊立著文昌公主,正微微彎腰和蕭溶說得開心,秦長歌緩緩過去,蕭溶見她,立即舉著手裡東西撲了過來,歡叫道:“娘,公主姑姑給了我寶貝。”
淡淡看一眼公主,秦長歌彎身攬住兒子,微笑道:“傻子,叫錯了,應該是公主姨媽,不過人前可不許這麼叫。”
眼角瞟到文昌的衣袖微微一動,似是輕聲嘆了口氣,卻也溫柔接道:“那便叫姨媽好了,姨媽給你的見面禮。”
看了那金色小弩一眼,秦長歌道:“溶兒,謝過公主姨媽沒有?”
蕭包子笑嘻嘻道:“謝謝姨媽。姨媽最美,姨媽最好。”
秦長歌早就猜到兒子見利忘義的牆頭草性格,也懶得和他生氣,只道:“學過沒?”
蕭溶得意道:“容叔叔教過我。”
“那去練練,不許打鴿子,不許對著人。”
蕭溶喜滋滋的抱著小弩一邊玩去,文昌看著他小小的背影,悵然微笑道:“阿玦小時候,也愛這些……”
秦長歌緩緩回身,直視她的眼睛:“這小弩,是蕭玦的吧?”
“是啊……”猶自沉浸在回憶中的文昌痴痴應了,回過神來嚇了一跳,連忙急急擺手:“不是……不是,不是,你別誤會,阿玦不會知道……這是我收藏的阿玦小時候的玩物……”
見她著急,秦長歌倒笑了,和聲道:“不必緊張,我不是那個意思,溶兒的身份,你就算告訴了蕭玦,他也不會信,我的意思是,你何必?”
文昌鎮定下來,黯然一嘆道:“我見他父子相見不識,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認,想著阿玦登基數年,溶兒之後未有一子長成,心裡總不是滋味……”
勉強笑了笑,她又道:“你不讓溶兒叫我姑姑,那就是不承認阿玦是你的夫君了,恕我冒昧問一句,對於阿玦,你怎生打算?”
“我素來行事,不輕枉,亦不輕縱,因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誰也無權草菅人命,”秦長歌仰首,看天碧雲清,飛雁遷南,神情悠遠,語聲亦悠悠:“所以無論蕭玦嫌疑多大,在真相沒有完全摸清之前,我都不會下殺手,而如果前世裡,睿懿真的是為他所殺,那麼,無論昔日怎生恩愛,無論他曾算是我的夫君曾誓言永結同心,我都不會再有一分憐憫猶疑之意————必殺之。”
第五十一章 金弩
最後三字平淡隨意,漫不經心,然惟因漫然而更顯其人心意早定之堅決,文昌只覺得這三個字似是三把刀般,戳得她渾身一顫,心生疼痛。
失神的喃喃道:“昔日恩愛,委地成塵,再見不識,相隔九重……命運何其不堪……”
“不堪?”秦長歌轉身,微笑,“如果昔日恩愛,可以化為長樂宮驚天火海,如果昔日恩情,可以成為挖去我雙眸的利刃,如果昔日情分,可以成為精絕的暗器機簧,那才叫真的不堪。”
“這紅塵無論走上多少遭,從不是為了可以讓凡人立地成佛。”低聲微笑,秦長歌目光流轉。
“不過是為了,償盡恩怨而已。”
文昌並沒有聽見秦長歌最後兩句話,她的目光,正出神的凝視著不遠處的蕭溶,那小子並沒有立即拿著金弩學射,卻很有好奇心的細細把玩。
秦長歌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再次落在她原本沒注意的金弩上。
那小弩極其精巧,烏木弩臂鑲以金箔,弩郭純金,輕巧便捷,華光燦爛,弩槽中的箭矢金羽白木,比尋常箭也小上許多,實在是兼具可愛與實用的上佳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