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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棠宮內殿裡,太子爺睡得很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角竟然掛著淡淡的淚痕。
油條兒小太監捧著衣服,心疼的探身看著太子爺的睡顏,想著貴為太子,其實也是很可憐的,七歲的小小孩子,自從當太子後,見爹孃的時辰好像還沒有管國事的時候多,雖說和別人比起來,應該算是個瀟灑自由的太子爺,不過還是,覺得可憐。
看看,這又掛眼淚了,八成是想到等下要去奏章上沒完沒了的畫圈圈,太悲摧。
油條兒搖搖頭,想著還是自己好,吃的玩的太子爺都帶他一份,宮裡人人巴結,除了比太子爺少塊肉,可是好像那也沒什麼大不了。
油條兒摸摸自己的襠,考慮了三秒鐘,決定不去喊太子爺起床了,就讓老賈端等著吧,反正那個君子,“自持守正”整天掛在嘴上,是不會欺負咱們這種下等人的。
“出事了出事了!!”
油條兒還沒完全轉過來,就聽見身後太子爺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轉頭一看,太子爺正忽的一下坐起來,兩眼發直的對著前方牆壁發呆。
咋了?夢遊了?油條兒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冷不防包子橫臂一推,爪子抵在他的小黑臉,一把把他搡了出去。
……剛才做了什麼夢?好像是乾爹?還是爹?為什麼記不清楚?剛才是誰在輕輕摸他的臉,說:“溶兒,你要快樂的長大。”?
我為毛不快樂?我當然很快樂,除了偶爾被爹孃們扔下來比較悲摧外,我沒有理由不快樂嘛……真是莫名其妙的夢。
包子怔怔的拼命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剛才夢見了什麼,只記得那夢裡花香淡淡,還有些奇異的氣息,突然覺得眼角有點溼,他用手指沾了沾,對著自己手指上那點水印愕然,眼淚?我睡覺睡哭了?我這是幹毛?
抱著被子,包子呆滯著眼神,問油條兒,“喂,我剛才說了什麼?”
“您說……出事了。”
“啊?”包子繼續呆滯的轉首,“我說了這個?我說這個幹毛?”
“奴才不知道。”
包子愁著眉頭想了半天,突然拍拍自己心口道:“油條兒,本太子今天覺得不舒服。”
油條兒斜眼睨著太子爺,您好像天天都說自己不舒服,好不去上書房吧?
“我是真的覺得悶悶的,”包子痴痴看著飛龍舞鳳的藻頂,突然道:“油條,最近幾天的軍報來了沒?”
“有,昨日不是剛剛報上來了麼?”油條兒記性很好,“您說過的,禹城大捷,大軍在赤火城休整補給,然後犁庭掃穴直撲東燕,咱們的版圖,又要添一大塊了。”
“聽起來真的是很美好,可是為什麼,我那兩個爹一個娘一個師父,一個字都沒有給我?”
油條兒翻翻白眼,太子爺,您更年期提前了嗎?怎麼今天這麼奇怪這麼婆婆媽媽的呢?那是軍報,軍報耶,您要皇帝大人在軍報上說:禹城大捷,溶兒朕想你?
那成什麼了?
“陛下蕩平東燕自然就會返駕,以我西梁神威,左右不過一兩個月,您就可以見著陛下他們了。”油條兒耐著性子好言勸慰,伸手去給包子更衣。
包子突然臉色一變手掌一翻,抓住了油條兒的手心。
隨即閉起眼,好像在聽什麼。
油條兒被主子的古怪舉動驚得一抖,哎呀媽呀太子爺這是在做什麼?那個那個……調戲?不要啊……我不要作孌童!
油條兒的小黑爪抖啊抖,包子不耐煩的一拍,“別動!”
油條兒一顫……啊呀呀接下來要做什麼?上次主子說過的那什麼調教?啊啊啊不要啊……
“你等下要挨一下砸。”包子突然鬆開了他的手,古古怪怪的道:“我看見了。”
“您在說什麼?”油條兒迷惘的看著神神怪怪的主子。
“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包子瞪大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眼神裡全是對於自己突然出現的神奇現象的不安和茫然,“你剛才碰到我的手時,我好像看見了一些什麼,所以就抓住了你的手,想看清楚些。”
“您看見了什麼?”油條兒縮著脖子,眼神詭秘的瞅著包子……主子是不是中邪了?這都在說什麼呀。
要不要請和尚來給主子去去邪?
“我看見……”包子突然住口,道:“去,給我端早膳。”
油條兒哦的一聲,乖乖出門,看見前方迴廊上太監正端著食盤過來,連忙喜滋滋的迎上去。
他的身影轉過長窗,包子看不見外面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