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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平府將計就計大勝一役渲染了十分。
他心裡冷笑著想,你想看我什麼面目,我就演給你看好了。你想挑撥,我就讓你看到我對衛子浩不滿。
耶律從飛始終保持著爽朗豪邁的風格,挑著中原的趣事說了。杜昕言只一味奉迎,倒也和諧。
半個時辰過去,衛子浩沒有出現,沈笑菲也沒有出現。杜昕言便吩咐擺酒待客。
“侯爺,酒剛烈,要說繁華,幽州不及天朝。要說喝酒,天朝使團喝不過我這十八騎。”耶律從飛帶出了拼酒的意思。
杜昕言溫和地回絕道:“酒有很多種喝法,在我天朝人看來,飲酒是助興,是雅趣。品酒不是求量,是享受酒味綿長、甘醇回香,喝不喝得過與會不會品酒是兩回事。”
“杜侯爺此言差矣。契丹男兒重英雄,喝酒不行,便稱不上英雄。耶律從飛敬杜侯爺是英雄,今日得見,杜侯爺不喝酒是不成的。來人,上酒!”他不待杜昕言再推辭,吩咐驛館侍從搬酒。
大堂內使團文官居多,侍衛散佈在四周戒備,僅有兩三名副將在座。杜昕言的頭有點兒大。拼酒拼不過不算什麼,難纏的是朝廷那幫酸腐御史,沒準兒會上本彈劾他丟了天朝顏面。
杜昕言端起酒笑道:“我天朝與契丹和議休兵,耶律殿下又求娶我天朝貴女,是大喜事。難得殿下盛情,這酒不能不喝。只不過,使團之中酒量不好的文官眾多,和你的侍衛比比吟詩作賦還行,要和他們比酒,好比讓武將去繡花,這不是勉強了嗎?!將來你帶著十八鐵騎來中原做客,本侯定召集軍中愛酒之人奉陪。”
他乾脆讓文官認輸,省得醉後出糗。
耶律從飛也不再勉強,笑道:“好!從飛今日便與侯爺同醉。你們出去!”言下之意竟是一挑二。
十八鐵騎出了大堂整齊地站在廊下等候。杜昕言略一示意,使團文官們也紛紛告辭,轉眼間大堂中便剩下了杜昕言和耶律從飛。
杜昕言笑眯眯地擺了擺手道:“殿下,真要比酒,本侯現在就認輸。不過,衛大人的酒量卻是本侯見過的第一人,號稱千杯不醉。殿下真想比酒的話,本侯以為只有衛大人能與殿下比肩!”
耶律從飛盯著杜昕言斂了笑容,淡淡說道:“杜侯爺是看不起從飛嗎?”
話已至此,杜昕言只得嘆了口氣端起酒碗道:“本侯敬殿下。”舉碗啜了一口,滿嘴辛辣,比燒刀子還厲害。杜昕言生平飲酒無不是頂級佳釀,這種烈酒他不是不能喝,是極不愛喝。他皺著眉長嘆道:“殿下,北地之酒果然烈性!”
耶律從飛一口乾完,淡笑道:“北地之人也烈性!試問和議之時,從飛要的是四公主,天朝皇帝卻塞了個什麼貴女,是欺我契丹娶不得天朝公主嗎?”說完沉下臉,將酒碗往地上一砸。
聽到聲音,他的十八鐵騎蜂擁而入。人人面露憤慨,雪刀出鞘,團團圍住了杜昕言。天朝使團侍衛見勢不妙,也跟著湧進屋內。雙方人馬劍拔弩張,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呵呵,我說殿下為什麼一定要和本侯比酒,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哇!”杜昕言安坐如山,視眼前雪刀如不見。
“如不給我一個交代,貴國使團怕是再也回不了故土了。”耶律從飛居高臨下冷冷說道。
杜昕言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慶幸衛子浩向高熙告密,還是該怒他把笑菲再一次推到刀口上。他微笑道:“不知殿下真正想娶的是天朝四公主,還是送你出京城的白衣女郎?”
耶律從飛怔了怔,難道那天送他出城的不是四公主?他腦子裡迅速想起那襲白衣倩影、風骨如神、聰慧高貴,坐的轎子帶有皇宮標誌。且在長蘆寺內遇到她前去上香,聽木鷹回稟,正是四公主高婉。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真的相信了。
“如果不是殿下想要的人,再烈的酒本侯也奉陪;如果是殿下要的人呢?”杜昕言微笑著瞟了瞟周圍舉刀相向的契丹侍衛。
耶律從飛毫不猶豫地說:“從飛飲盡這壇酒向侯爺賠罪。”
這壇酒至少有三十斤,杜昕言似笑非笑地看著耶律從飛,得意地想,你今天就醉死在這裡好了。
他正要開口說話,聽到門口清脆的聲音響起,“殿下,你能喝三十斤酒?果然是英雄!”
熟悉的聲音響起,耶律從飛回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笑菲。白衣飄飄,帷帽擋住了她的臉,卻掩不住她的絕代風華。
笑菲娉婷走進大堂,視兩邊侍衛的兵器如無物。她徑直走到二人身前斂衽為禮。透過帷帽的紗簾,她再一次看到了那雙讓她如浸雪水中的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