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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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好了鑰匙又叮叮噹噹地走了。
“奴才有奴才的本份,天家的規矩豈是可以逾越的,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唉……”
鎖上最後一道門,只聽到他的嘆息……
隨即,又恢復平靜,我們這間關了兩個人的內務府牢房只聽得冬兒咀嚼的聲音,今日的菜是炒白菜和豆腐,看著也還乾淨,昨天就沒吃幾口飯的我卻仍然沒有胃口。
聽常公公言下之意……這個安太妃和我有仇?或者說是和以前的那個“我”結仇?
仔細地思索推敲著自己來到這個時空的這一段時間內,是不是得罪了某些大人物?應該……沒有吧,唯一算得上得罪的只怕是……他。
心裡的一個角落就酸澀難耐,他……還打了我,為什麼一想到他我就覺得委屈,打女人的男人是我最不恥的不是麼?
他這壞人還一走了之,讓這麼多人來欺負我!
驀地,喉嚨裡一陣酸意潮湧而來。“嘔”的一聲,我再抑制不住,嘔吐一地……
回過頭來對上冬兒那雙亮閃閃的黑眼……睇著我,若有所思。
第九十章 外篇(1)
窗外的餘暉脈脈,直拉拉地照進深廣的大殿,秋風捲來金桂的蜜香,甘甜怡人……
東暖閣外間向南的矮几上就放著一大捧新換上的“美人桂”,是老祖宗在世時培出的金桂中的新品,婀婀婷婷的姿態煞是惹人愛憐。
“把它插進西窗靠南的那張几上那隻汝窯瓶吧,金桂自然是得沐浴金色的夕陽,才能釋放出更美的芬芳。”
她剛一踏進室內,見我捧著那把新掐的桂花,扭頭對我一笑……斜射的豔陽讓她的鳳眼微眯。
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我一時怔在原地。
我輕輕地把手中的花枝插進那隻和昭仁殿裡萬歲的書案上是一對兒的翠色瓶子裡。這瓶子本是一對兒,釉下彩的翠瓷,宛如一片碧嫩的綠葉,據說是宋朝傳世的古物,宛儀和皇上俱愛。
她見我久久不語,神情一黯,無所謂地笑笑,轉身做她的差事去了。
那個身影……那句話,分明就是“她”……
“小七,今天是她的生日,把聖上親摘的桃子晚膳給她送去罷。”
“姑姑,她真不是宛儀,生辰都不對呢,宛儀和萬歲都是三月裡……”
“乾清宮難道還有別的主子不成?”
見我眼睛瞪來,那小妮子跑得比老鼠還快……
記得每年巡視京畿皇上都會給宛儀帶來禮物,雖然大抵不是特產土物,就是一些民間有意思的玩意兒……可這次……在聖上的心中“她”究竟還是“她”麼?
可是,我倒是覺得也許她就是“她”呢,就如剛才她那句話……不過,我確定麼?能確定麼?
唉……心下的嘆息輕得就若偶爾闖進庭堂的那絲秋風般,若有似無。
*
除了乾清宮裡那兩位主子以外,要說我額真從心眼兒裡畏懼什麼人就是眼前這侍奉過兩朝聖上的全公公了,他是看著當今聖主長大的也是親侍萬歲爺幾十年的老總管。
雄壯、華麗、肅穆而森嚴的紫禁城,每當太陽從東方升起把這瓊臺宮闕第一片琉璃瓦漫上莊嚴神聖的金光時,我常常感嘆……有陽光的地方,背後必有陰影的所在。
金黃色的宮牆內投射的陰影下是他們的一張一張說不出是天生的奴媚謙卑,還是後天養成的虛意假情討好的笑顏。宮中的宦官,大都出生低微,好人家的兒女也不會送來做這個斷子絕孫的行當。男人最在乎的東西,就是他們近天顏的代價。
宛儀曾經說過,他們出生“草根”和我們旗下女官有本質上的區別,太監註定無嗣,無兒養老所以對錢財看得重些,都是些為生存不得已的可憐人。可我卻從來不這麼認為。
我們蒙古族的兒女從來以太陽做旗、藍天做帳、草原做床……生來就清清白白的心胸哪裡就容得宮裡頭有些人表面彌勒一般的慈口佛心,肚皮裡卻見人下菜瞅準機會就落井下石的死太監!
不過至於他……也許我更多的是……欽佩。
靜靜地斂著聲已經快半個時辰了,陪他……喝茶。
毓慶宮配殿後的蕪房,就是這位曾經是現在也是這個宮廷裡最受當今聖主親近、信任的總管太監常公公的值房。自打太子十歲,聖上撥了一批自己身邊最親信的人過來侍侯毓慶宮的東宮新主子,領頭的就是他。
一青衣小太監踮著腳輕輕的進來,半壓著的帽簷遮住大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