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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災!
事實上,若是有中-央朝廷坐鎮江南,楊奇如何還能實現藩鎮割據?只要他稍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成為天下共討的國賊亂黨!
“你心繫國難,倒也不失為赤子之心,這一點,本官很欣賞。但是,你且要牢記,國家大事,不能私自妄議妄言,否則便會招來無妄之災,甚至是殺身之禍!”楊奇的聲音變得溫和起來,頗有苦口婆心教導晚輩的姿態。
孔晟心頭冷笑,嘴上卻恭謹道:“孔晟受教了!”
楊雪若扶著母親鄭氏在廳外,聽得廳內父親與孔晟針鋒相對的對話,心內有些心驚膽戰。她本來以為父親召喚孔晟,為的是自己的婚姻大事,卻不料另有因由——竟然是孔晟的一篇文章,引發了父親的怒火?不惜傳召到府,當面教訓於他。好在孔晟沒有堅持下去,受教聽命,這才讓女孩鬆了一口氣。
鄭氏則峨眉輕皺,她覺得丈夫此舉有些太小題大做了,孔晟一篇痴心妄想的稚子文章,又何必管他?
母女倆相府進入廳中,楊雪若嫵媚清澈如水的目光落在孔晟的身上,而鄭氏的打量依舊是隱藏著淡淡的輕蔑高傲。與女兒不同,鄭氏對孔晟的惡感根深蒂固,她很難因為幾篇詩文就改變對孔晟的看法。
孔晟深吸一口氣,深施一禮:“孔晟見過夫人、小姐!”
在楊府之中,面對楊奇之妻,孔晟無論如何還是不能失禮的,一旦失禮,對於此刻的孔晟來說,就是授人以柄埋下隱患。
鄭氏沒有理會孔晟,走向丈夫,道:“夫君,黃口孺子妄言國政而已,你又何必動氣?”
楊奇掃了自家夫人一眼,心說你婦人之見、根本不懂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不把孔家這小廝放在眼裡,真是大錯特錯了!這小廝能產生請都金陵的想法,視野心胸謀略絕非常人可及。
“孔晟,坐下說話。”楊奇心頭的怒氣既然消散,愛才和圈養為己用的念頭就再次泛起,他故作溫和地擺了擺手:“既然來了,就留在府中一起用晚膳吧。”
鄭氏眉頭緊蹙,她沒想到,丈夫竟然會留孔晟用膳。這可是超規格的待遇和親近,說明在他心裡,孔晟的地位越來越高了。
鄭氏心下大為不滿,卻也不能當眾跟丈夫反駁。
楊雪若卻歡喜無比。父親肯讓孔晟留下用膳,這分明是不拿他當外人了——若是這樣看來,自己跟孔晟之間就有很大的可能花好月圓了。
見孔晟還在痴傻地站著,楊雪若嫣然一笑,柔聲道:“孔晟,快坐下吧,還站著幹嘛?”
孔晟故作猶疑,心裡卻謹慎無比。他知道楊奇對自己曾經動了殺念,若是再有風吹草動,必然觸發強烈反彈,由不得他不小心。
孔晟向楊奇深施一禮,然後貌似恭敬地坐在了下首。
楊奇開懷大笑,渾然忘卻了方才兩人談話的綿裡藏刀和殺氣騰騰,他或是意味深長或是溫和有禮地與孔晟隨意交談著,詢問他最近的境況,在這些問題上,孔晟並沒有撒謊,而是照實應對。
他的人身處江寧郡城之中,一舉一動都難逃楊奇的監控。既然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
聽說孔晟日間習文練武磨練騎術,堅持不懈,楊奇嘴角的笑容就越來越濃:“賢侄,難得你文武雙全,又有報效朝廷的遠大志向,若是你不反對,老夫明日就上表朝廷,為你在江南道謀一官職,你意下如何?”
孔晟聽出了楊奇的弦外之音。他是要向上薦舉,但重點卻是要孔晟留在江南,這是要納孔晟為己用的昭然心態。聯想起楊奇暗藏的野心,孔晟焉能還不明白,這虛偽的老傢伙純粹是要想讓自己為他楊家賣命了。
孔晟需要的是一個嶄新的舞臺,卻不可能當誰的奴才。為楊奇賣命,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只是察覺到楊雪若欣喜深情的眸光注視過來,他心頭百感交集,以至於有些心神搖盪。
咳咳!
楊奇清了清嗓子,神色威嚴地望著孔晟。
孔晟知道楊奇想要自己表明投效賣命的態度,到了這個份上,若是他敢當面抗拒,顯然會沒有好果子吃。
孔晟不可能是那種迂腐之人,必要的通權達變,該有還是要有的。
他長身而起,深深躬身下去:“日後孔晟但有寸進,必不忘使君大人今日提攜之恩!”
嘴上如是說,但他心裡卻在冷笑暗道:用不了多久,老子就要離開江南——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你這老匹夫又能奈我何?
楊奇大喜,連連點頭,態度就變得更加溫和:“我們本是一家人,老夫與汝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