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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徐謙道:“鄉試就要近了,老夫在這裡擇稿時也頗有閒暇,你若是有對不明白的地方,大可以來問老夫,老夫雖及不上謝學士,卻也絕不是無用之人。”
王艮的一番話讓徐謙很是慚愧,明明小小的陰了他一把,他竟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對自己如此坦誠。
可是徐謙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莫不是王夫子故意讓自己生出愧疚之心吧?他便心裡告誡自己,千萬小心,切莫著了這些老狐狸的道了。(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七章:龍顏震怒
淳安傳來的訊息沒有出乎徐謙的預料之外,那位提刑副使孔大人直接帶著諸多差役、兵丁圍了商家,商家人圖謀不軌,竟是膽大到‘負隅頑抗’,眼看事情緊急,這位孔大人當機立斷,立即強攻。
是日,屍橫遍野,商家族中子弟死傷殆盡,這些商家子弟很是硬氣,在官軍強攻之前,竟然燒燬了所有的賬簿,焚燬了許多證物。
不過不管怎麼說,浙江上下一片歡騰,上書進言商家其罪的自去上書去了,彈冠相慶的自然彈冠相慶,所有人都不由鬆了口氣,商家人死得好,死得妙,那場大火燒得好,燒得也妙。
雖在徐謙預料之中,徐謙還是不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些人——實在太狠。
他不相信商家在無數官軍包圍之下還敢負隅頑抗,也不相信會恰好燒起一場大火,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殺人滅口,都是為了湮滅所有可能的證據。
整個浙江官場竟無一人提出質疑,也無一人為商家說一句話。
商家固然是該死,私自下海,甚至少不了燒殺劫掠,可是商家今日又豈不是那些平日裡的‘人脈’們造就?若不是這些人脈為他們保駕護航,為他們掃清障礙,便是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他們也不敢這麼做,而現在,這些人脈一個個要將他們置之死地而後快,甚至連捉拿起來讓有司審問其罪的機會都沒有。
一切……已經結束,在無數人長長鬆一口氣的功夫,也在無數人彈冠相慶的時候。那布政使汪名傳倒是去了淳安一趟,老淚縱橫地跑去文毅公的墓前大哭一場。這在徐謙看來,似乎又使自己學了一門做官的手藝。原來殺人全家,還可以假惺惺地跑去人家祖先墳上悼念,且還能擠出淚來,這種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本事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不過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已經和徐謙無關,他靜下心來,每日到報館裡看看報,或是寫一兩篇經義文章命人送去餘姚請謝遷點評。
倒是王艮在報館裡頗為憋屈,四五個編撰,而每日的文章版面只有這麼多。人人都有自己的主張,於是自然免不了扯皮,幾天的功夫,這位新來的王編撰一篇自己擇好的稿子都沒有發出去,如此說來,報館還是很開明的,所謂少數服從多數,王艮勢單力薄,不佔優勢。他不吃虧誰吃虧?
只是這位王夫子似乎並不急,每日坐在報館裡吃茶,要嘛就是與其他幾個編撰閒聊,並沒有與人爭執。讀書人湊在一起,自然不免要談談詩詞,偏偏這位王夫子吟詩作對都屬上乘。令其他幾個編撰對他頗為佩服。
他有時也拉徐謙去,硬拉著要給徐謙講學。徐謙心裡對他有戒備,覺得他不是講學。是來洗腦。
不過他八股文的水平高,使得徐謙鬼使神差,也經常要去討教,討教完了,他便坐在那裡,大談他的格物致知,他講學很是生動,旁徵博引,俏皮話連篇,說到心學提倡的諸多思想也很有道理,最後他問徐謙:“徐公子以為如何?”
徐謙如磐石一樣坐著不動,回答道:“好。”
王夫子不由笑起來:“孺子可教,既然徐公子覺得好,還排斥王學嗎?”
徐謙搖頭:“不排斥,王學主張,深得我心,學生將來必定上下求索。”
王夫子心花怒放:“好,很好,可是為何你這明報卻偏偏故意要和王學為難?你故意招募幾個編撰,想必就是為了提防老夫的罷,你不必否認,老夫豈會不知?”
徐謙道:“王夫子大才,什麼都瞞不過你。”
王艮道:“你既然認可心學,為何要如此?”
徐謙理直氣壯地道:“正因為認可心學,所以學生才這樣說,你說格物致知,萬物都有自己存在的道理,我們應當去順應這個潮流。那麼我想問你,當今朝廷,獨尊理學,這是不是已存在的道理?既然理學的道理存在,學生自然順應潮流,豈可逆潮流而動,在報紙中奢談什麼王學?”
一番話把王艮辯駁得目瞪口呆,他很有一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