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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謙也不阻止,兄弟二人大搖大擺地出門,這一路徐謙暗暗告誡他:“跟著我走路,一定要有氣勢,現在我是狂士,不囂張跋扈是不成的,你該邁王八步,手要叉著走路才是。”
鄧健道:“這樣走路,會不會讓人誤以為是瘋子?你為何不這樣走?”
徐謙風淡雲清地道:“狂士和狂士跟班是不同的。”
二人一路唇槍舌劍,循著王教諭給的地址尋到了那吳先生的住址,門口有個門房在,徐謙上前,遞了名刺上去,道:“晚生徐謙拜見吳先生,還請通傳一聲。”
第四十八章:才子
檀香繚繞,燭光搖曳。
一盞清茶,一卷書冊。
盤膝坐在小塌上的是個溫厚的老者,老者穿著洗得漿白的圓領儒衫,臉色從容,很有泰山崩而色不變的氣度。
那似有若無的微笑始終掛在老者的臉上,正如屋子裡那一幅醒目的字幅,讓人一眼難忘。
案牘上擺著一方長尺,老者眼睛一張一闔,露出幾分閒散。
下頭的幾個少年正在埋頭書寫,少年盡都是衣飾華貴,其中一個更是杭州出名的才子神童。
“老爺……”
一聲與屋堂內不符的聲響傳了來。
老者看了來人一眼,正是府裡的門房,他漫不經心地道:“是故友來訪?”
門房捏著名刺,道:“不,是一個叫徐謙的,前來拜謁老爺。”
徐謙二字早已名貫杭州,老者雖然不露聲色,可是那幾個少年卻都放下了手中的筆,驚訝地抬起眸來。
“徐謙……是那個近來名聲大噪的徐謙?”老者皺眉。
“似乎是的,看他樣子確實是讀書人的打扮,只是年紀不大,只有十二三歲。”門房老實答道。
老者捋須微笑,道:“此子是狂士,卻也來拜謁老夫?”
“吳先生。”這時候,座下一弟子道:“據說此人在縣試中有作弊之嫌,且是賤役出身。”
另一個弟子道:“這樣的人竟也來拜謁先生,他不怕汙了先生的門庭?”
“前些日子,聽說知府家的公子也對此人頗有微詞,似乎有意讓他出醜。”
吳先生的臉色風淡雲清,可是在聽到知府家的公子時,瞳孔不經意地縮了一下,慢悠悠地道:“賤役出身,還涉嫌作弊,這樣的人,老夫不見。去告訴那小子,讓他快快走了吧。”
門房領命要走。
卻有一個年輕俊美的公子道:“此人的《讀書好》倒是餘韻悠長,讓人聽了一次至今難忘。能做出這樣詞句的人,小小縣考何須作弊?坊間流,只怕當不得真,先生見見他,又有何妨?”
這少年公子雖然年輕,卻是吳先生的得意門生,便是在整個杭州也是大大有名,不但家世極好,且在上年的府試、院試之中都名列一甲,最善詩詞,他做的詩便是杭州的幾個學官都讚不絕口。
少年成名,便是才子,即為神童,將來遲早要一飛沖天、一鳴驚人,吳先生對他一向青睞。
只是吳先生的臉色卻是冷峻起來,幾乎帶著幾分冷笑道:“此言差矣,佟之,你太不諳世事了,這樣的狂生無非就是博人眼球而已。切莫被他矇騙,吾對他也略有些耳聞,此子出身微薄倒也罷了,尚不自省,偏要學那狂生姿態。錢塘張家與諸多士紳人家都對此人深痛惡絕,這樣的人,還是少惹為妙,吳過……”
門房道:“小人在。”
吳先生目光一寒,冷冷道:“打發走罷,告訴他,老夫未曾聽說過徐謙二字,更不知他是何人,賤役之子不登大雅之堂,讓他從哪裡來,就從哪裡去!”
“是。”
門房連名刺都沒有遞上,便飛快地去了。
他回到大門的時候,徐謙和鄧健還在外頭等候,既然主人發了話,這門房也就不再客氣,冷笑一聲,將名刺丟給徐謙,道:“我家老爺說,賤役之子登不得大雅之堂,讓你從哪裡來就從哪裡回去,快走,快走,我家老爺何等清貴,休要辱了我家老爺門庭。”
鄧健勃然大怒,道:“狗奴才也敢大言不慚。你可知我是誰的人?”
見門房不作理會,鄧健捋起袖子道:“今日不收拾了你……”
徐謙皺眉,他雖然意識到對方可能不理睬,但是不曾想居然如此不客氣,心裡雖怒,卻看鄧健要生事,連忙勸止道:“走吧,這等狗眼看人低的貨色,理他做什麼。”
鄧健對那門房呵罵幾句,幾乎是被徐謙拉著走。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