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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謙頓時滿肚子的火氣,道:“他考中了狀元又入了閣,現在倒是來對我的前程指手畫腳了,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他見這丫頭無所適從很是惶恐的樣子,語氣才緩和下來,道:“罷了,恩師既然走了,我也不抱怨什麼,我這就去沐浴更衣,煩請帶路。”
徐謙確實需要洗漱一番,幾日呆在這書房裡,身上已經有了一股子餿味,若是讓別人知道他堂堂府試案首這副樣子,只怕要笑掉大牙。
沐浴更衣之後便有個謝府的書童提來了考藍要隨徐謙一道去,門口也已經停了馬車,馬車雖不華美卻也精緻,徐謙舒服地坐進去,頓時對這豪門世家的生活多了幾分憧憬,這才是真正的生活,想想自己以前過的日子,那真是豬狗不如,所以……一定要成為稟生,下一步成為舉人,將來做老爺,也享受享受這封建社會的腐化生活。
片刻功夫便到了考院,杭州乃是鄉試的考點,這一次院試,也是集中各縣的生員到這裡來考,因此這考場的規模也是極大。
徐謙打發走了那書童,獨自提著考藍上前,這一次考試卻是比起之前要嚴格得多,考生排隊入場,進去之後還需要專門的搜檢夾抄,更有一隊隊的官兵維護次序,很有幾分肅殺之氣,把這考試的嚴肅統統顯露了出來。
在檢查過沒有夾帶之後,還需要在一處棚子等候,由官差領著到考棚,棚子裡的人已經越來越多,有人認出了徐謙,忍不住道:“這位是徐生員?”徐謙的名聲已經傳遍浙江,雖然有人討厭,卻也開始有人親近了,有不少人紛紛來行禮,這便是名人的好處,徐謙心裡飄飄然的,團團對他們作揖。
只是這快感還未持續多久,突然人群中有人道:“楊公子到了……”
這一聲吶喊宛如驚雷,徐謙身邊的人猶如洪水一般朝著另一個方向紛紛湧過去。
徐謙目瞪口呆,心裡忍不住罵:“讀書人真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一群見風使舵之輩。”他想了想,隨即心裡又狠狠地補充一句:“除了我之外。”
第八十章君子篤於親
楊公子已是到了,湧上來的人潮很快將他包圍,他帶著含蓄的笑,一一回禮,隨即道:“諸兄抬愛,愧不敢當。”
他在人群裡掃視了一眼,竟也看到了徐謙,便在眾人擁簇下上前,作揖道:“久聞徐兄大名。”
徐謙對這種所謂的‘才子’最是看不順眼,才子嘛,應當像他這樣有譜兒的才是,哪有夾起尾巴裝孫子的,他心裡酸溜溜地罵了一句:“偽君子。”口裡卻是問他:“你怎知道我是徐謙?”
楊公子莞爾一笑,道:“杭州像徐兄這樣年紀的生員並不多見,楊某在學裡又認得不少故舊,今日見徐兄面生,因此才大膽妄測。”
徐謙想勉強擠出笑來,結果擠不出,忍不住自暴自棄地想:“罷罷罷,裝模作樣反正也裝不過這姓楊的,那索性還是擺出自己的本色才好。”於是板著臉道:“果然不愧是杭州才子,你的詩詞,我也看過,寫得不錯。”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暗藏著譏諷,二人是同輩,又都是生員,這楊佟之按理說還比徐謙年長一些,徐謙卻是一副長輩的樣子品評楊佟之的詩詞,未免帶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思。
可徐謙也有狂的本錢,二人在謝府鬥詩詞,卻是徐謙更勝一籌,雖然也有人認為楊佟之的更好,可是認可徐謙詩詞的人更多,這一點是誰也不可否認的。
楊公子微微一笑,眼眸中掠過了一絲鬥志,仍是微笑,道:“詩詞畢竟是小道,讀書人偶爾涉及拿來遊戲也就是了。經義八股才是立身的根本,徐兄的府試文章,我也有幸一睹……”楊佟之值得玩味的繼續道:“似乎也還不錯。”
被人回敬回來,尤其是楊佟之那一副別有深意的不錯二字,分明是向徐謙說,你的底子,我已經摸透了,詩詞不如你,可是文章你卻不如我。
對於這楊佟之,徐謙不再等閒視之了,他反倒壓下心裡的不快,終於擠出笑來,道:“既如此,那你我就以院試為棋局,手談一局罷。”
楊公子道:“求之不得,久聞徐兄乃是謝學士高足,正要討教。”
他故意把謝遷搬了出來,頓時讓徐謙壓力甚大,若是考砸了,這不是說恩師不如他的老師吳先生?這姓楊的,莫非不但踩自己的場子,還想踩一踩自己恩師的場子?此人什麼來路?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也絕不能示弱,輸人不輸陣,能不能贏是一回事,贏不贏是能力問題,示弱就是態度問題了。他語氣平淡地道:“吳先生的高足,我也早就想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