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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嗎?我很早就警告過你了,不要去招惹費清那種人。”蘇子曾聽了她的話反而更平和了些。她不會安慰人,但她可以嘗試著聽言無徐傾訴。
鋸形的玫瑰花葉簌簌地擺動著,言無徐的眸子在綠色之中,閃著寒芒。“你的警告,還是留給你們這些富人聽罷。”她連根扯起了一把玫瑰花木,手指在了綠葉紅花中,一片慘白。
她繼續說著,絮絮叨叨,滿含怨氣,“你懂些什麼,你不愁吃不愁穿,只用等著畢業,找一個配得起你的人,門當戶對,就可以衣食無憂地過上一輩子。我呢,我爸爸很早就死了,只留了媽媽一個人,養我和弟弟妹妹四人。家裡什麼都沒有,連學費都交不起,我從十四歲開始就不停地打工。從小學就開始只穿校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每一天都是如此。為了進凱利,我迎合別人,偷蒙拐騙的事全都做過,你還在那裡假慈悲,你的態度,只會讓我想作嘔。”言無徐邊說著,邊揪著校服的衣襟處,上頭的玫瑰金扣都被她扯落了下來。其中有一顆,漏出了手指,掉進了花叢裡,在暗褐色的土壤中,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言無徐憋在了心裡的話,在今晚全都說了出來。她羨慕蘇子曾,嫉妒她有喜歡的人,妒恨她衣著光鮮,也覬覦她一馬平川的將來。
多少個夜晚,從午夜中,言無徐夢見自己穿著襤褸的衣裳,在第六區的垃圾場裡尋找破舊瓶罐時,身後,是一陣譏笑聲。她驚醒後,總會她聽著蘇子曾平緩的呼吸聲,看著從蘇子曾的衣領處滑了出來的那顆搶眼的紅色鑽石戒指。
“命運是公平的,”蘇子曾擠出了一抹笑容,她的眼眸上也蒙了層陰影:“你在感嘆我的幸福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做什麼夢?我甚至做不出夢來。”
當你品嚐了過了珍餚美味,豪宅華服之後,對於人生,又還能期待些什麼。每一個和蘇子曾有過相同經歷的人,都有著同樣的困惑。喝慣了甘霖的人,也就喪失了品味清水的樂趣。
蘇子曾已經不做夢了,重生前,她還會咬牙切齒的醒來,大聲咒罵著常氏母女或者是杭一邵的那些女人。重生後,她從沒做過夢,一夜睡醒到天亮,有時候,她會想,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做夢,可能某一天,她再也睜不開眼了,發現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在做夢。
一時間,兩人都是沉默了。蘇子曾拍乾淨了言無徐身上的草屑,“我請你吃法國大餐,不是凱利餐廳的那種。你和我一樣都做了場噩夢,祝賀你,夢醒人還在。”
言無徐並沒有拒絕,那陣話出口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但蘇子曾並沒有怪罪她,所以言無徐的雙腳不自禁得跟上了蘇子曾,她不想再退回到過去,哪裡有富貴,她就願意追隨。
莫城第三區有一間很出名的法國餐廳,每個月的最後三天,他們的店內的主廚會從法國飛過來,親自掌勺。
“這間餐廳在全國都很出名,是沿海唯一的一家星級米其林餐廳②,”普通客人是很難訂到位置的,蘇子曾倒不愁這一點,蘇慶長在那裡有一張靠窗的專屬座位,無需預訂,直接過去就成了。
蘇子曾忘記了,既然是蘇慶長喜歡的地方,也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會撞見他,今晚,蘇慶長和常玫恰好也在場。
常玫已經找到了替罪羊,讓公司財務部的一個離職秘書頂了罪,蘇慶長也沒有再追究。常玫知道蘇慶長喜歡吃新鮮的鵝肝,又聽說今晚法國籍主廚親自料理,所以就提前預約了座位。
臨近窗戶的座位,可以一覽莫城的夜景。亮著星點燈光的莫城的六個城區,就像是朵六瓣蓮花,冉冉升起在食客們的眼前,視覺盛宴和美食交相輝映,足以讓每一位顧客都心曳神搖,難以自持。
常玫正挨著蘇慶長,也不知說些什麼。蘇子曾正要避讓開,卻被眼尖的常玫逮了個正著,“子曾,你也來了,店裡沒有空位了,一塊兒坐吧。”
四下都坐滿了人,蘇子曾和言無徐站著也顯得有些突兀,只能是坐了下來。言無徐因為臉上和手上有傷,就將臉埋在了發裡,手腳也澀生生地縮在了衣袖和裙底,看著很不起眼。
她也不敢拿正眼去打量蘇子曾的熟人,直到蘇子曾介紹了句:“我的室友言無徐,”她才急急地抬了抬頭,不待看清楚左右手邊的兩位長輩,就低下了頭去。
再聽蘇子曾介紹,右手邊的是她的父親,她又留了下神,將眼睛偷偷移到了右下方,先是看到了一根金皮包裹著的柺杖,眼神再往上移了些,並沒有看見佝僂的身形和斑白的頭髮,她瞄見了張頗具風度的成熟男人的側臉,還有一雙熠熠閃動著雙經歷了風霜洗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