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冰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瞧我。”我將袍子角咬在嘴裡,兩手撐地,手臂與腿同時使力,將身子倒過來,兩腳支在牆上,然後慢慢找到平衡,腳離開了牆,凌空向上蹬著。我甚至兩掌相交,在地下倒行了幾步,這才放下腿,起身。
“怎麼樣,我很棒吧?”我漲紅了臉笑。
他大為佩服,說小的時候這樣玩過,現在身子胖大,卻是立不動了。不過,曾有一個道士教他,全身各部位放鬆,將自己想象成一根草或者一棵樹苗,有風來就隨風勢彎曲,在靜默中舒展肢體,對養生大有好處。
我想一想說,那個是瑜伽。我們家鄉很多人練。
“瑜伽?”
我將手臂平伸,盡力向前,身體前傾,另一隻後提住一條腿,往後儘量伸去,延展著身體,只留一條腿立在地上,讓他看我這一個平衡。
“對對,這個動作好。”他興奮了,又問我許多家鄉事。
我便跟他再講一些。他的興趣廣泛,天文地理,占卜八卦,吃食衣物,什麼都是有趣的,可挖掘的。難怪他會有那麼多朋友,只要對方身上有閃光點,他就可以毫不屈尊的敬對方為師。
我們聊的越來越投契,什麼叫相見恨晚,大概這就是了。他叫我女弟,因為我雖是女孩,卻有男孩性格,這一點也讓他喜愛。
“麝奴,你有很多心事吧?”他樂呵呵的問我,
“你怎麼見得?”我問他。
“你時時都在發呆。女孩家到了這個時候,自然想法多。”他的大手取笑的拍著我的頭,午後金紅的陽光照上他毛茸茸的大頭,寬寬的肩膀,那麼親切。
我衝動了,是真的衝動了,我忽然有了一吐胸臆的想法。我說出的話沒有人信,但也許,眼前這人可以。
“我跟你講一件事,你會笑話我發瘋。”
“不會,你是我的女弟麼。”
“先生,你怎樣知道千年之前的事?”
“唔,有聖人書,有史做傳。加上研究,可以得知。”
“那麼,你怎樣知道千年之後事?”
“這個麼。”他微笑,“只有上太虛,請教騎鶴仙人了。”
“我告訴你,我知道。”
“哦?你居然是修煉者?倒是看不出。”他開始開玩笑了。
我沒有笑,雙目凝注他。“我不是修煉者。我只是比你晚生了一千年。”
我折下一枝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我一肚子的話全倒出來了,我語無倫次,迫不及待,在他變色,視我做怪物之前,我要把事情講清楚。漸漸的我找到了邏輯,我告訴他,我來自一千年後,在我的時代,人類擁有了了不起的科技,這種科技說出來是可怕的,人不長翅膀也可以上天,沒有魚尾也可以入海,人可以造高入雲端的樓,可以調節天氣,不下雨也不會有澇災。最後,人可以進入一種機器,在這個機器裡,可以選擇回到一個時代,可以是古秦朝,也可以是現在,我們正站著的這個北宋的開封。
我停了口,不得不停口喘息。東坡先生靜靜看著我,在我講話時他一直沒開口,日曬與飲酒出的潮紅在他臉上褪去了,樹葉的陰影在他臉上晃來晃去,他臉上呈現一種奇異的光色。
“你是說,你來自一千年後?”
我重重點頭,話又來了,這樣的話題開了頭,就不能再中斷。我告訴他那首詞來自我那個時代一位了不起的領袖,他統治了整個國家,超過你們這宋朝的任何一位皇帝。我又說我上學時就一直崇拜他,會揹他的詩詞,知道他的生平。你想不想知道你以後的命運?我嚥了一下,覺得自己十足一個神婆。
“不必了,”他平靜的說,“命隨天定。現在知道,不免禍溢旁人。你若是真知道,須防洩露天機於己有損。”
“你不信我?”
“我只奇怪你為何不去你自己那時代的一千年後?那不是更高超,更奇妙?”
“這個,我們真的試過,”我告訴他,千年後的技術高到無法想象,是我們無法達到的,他們有嚴格的穿越制度,對我們設定防禦,我們攻不克。
他仍是以那奇怪的微笑審視我。
“你覺得我瘋了吧,拿我去見官,或者給我開藥吧?”
“我相信你。”他說。他講得那麼平靜那麼肯定,輪到我吃驚了。
東坡先生仰頭望天,日影緩緩移動,漸漸向青山後褪去。他思索著。
“我常常看星象,想著飛躍星河的快樂,也想過渺茫宇宙的另一端,時間的另一端。我總是想著,如果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