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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書那樣的商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莫鍾書卻對那些就要暴起的水手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呂熠如果要革了他的舉人功名,用不著千里迢迢地派欽差趕來,他倒是很想看看這位至高無上的大導演要怎麼安排接下來的劇情。
眾人正想起身,那欽差輕咳一聲,又拿出另一卷聖旨來。
這第二道聖旨還是給莫鍾書的,內容卻出人意料,竟是表彰他早年陪同尚未登基的福王遠赴海外,忠心耿耿,數次捨命相救,屢立奇功,回國之後卻不居功,不慕權勢,隱於市井,皇上感其忠良,特下旨敕封其為陶朱候,還賞他面君不跪的尊榮。
這個聖旨就像一聲平地驚雷,把在場眾人都雷得外焦裡嫩。謝一鳴尤其難以接受,他花了那麼多的心思才革掉莫鍾書的功名,一眨眼皇上就給他賜了個爵位,還是候爵,這下子不但謝一鳴,就連巡撫到了莫鍾書面前也得陪上三分笑了。
莫鍾書聽得呂熠在那聖旨裡顛倒黑白,把自己吹噓成英勇救駕的英雄,就不禁想笑。當年要不是呂熠帶的隨從身手了得,又及時給他補充箭矢,很可能就全船的人都要成了海盜的刀下亡魂,所以後來才有他去偷玻璃製造技術相謝的事。不過既然皇帝要玩“無中生有指鹿為馬”,他就陪著玩玩也不吃虧。
莫鍾書心中瞭然,這個侯爵其實不是給他,而是給玻璃工場的。玻璃工場掛在他名下,可是他無官無爵,誰眼紅了都想去搶,麻煩的還是呂熠,所以乾脆給他個爵位。現時江南只有一個伯爵,侯爵的帽子一戴到他頭上,這片地面再也沒誰比他更大了,也就再沒人敢打玻璃工場的主意了。
莫鍾書接了旨,隨便敷衍幾句,就帶了水手們揚長而去。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
欽差也回京向建興帝復旨。呂熠聽得莫鍾書帶著家人出了海,便知他是對自己的處置方式不滿,心裡罵了一句“不識抬舉”卻又無可奈何。
當年在海上,莫鍾書藉著閒聊,與呂熠說了一段典故:“漢成帝時期的一個學者,自隱姓名,不交世利,時人稱為成公。漢成帝出遊,遇見成公,成公拒不行禮,成帝道:‘朕能富貴人,能殺人,子何逆朕?’成公答:‘陛下能貴人,臣不做陛下之官;陛下能富人,臣不受陛下之祿;陛下能殺人,臣不犯陛下之法。’帝不能屈。”呂熠總不能表現得還不如昏庸無道的漢成帝,何況這莫鍾書非但不做官不受祿不犯法,還幫著呂熠賺錢。
呂熠登基之後,勤於朝政,不事奢華,推行新法,減免賦稅,百姓的日子也好過了些,雖然朝廷收益比之早年少了兩成,朝臣們的薪俸也相應縮減了兩成,但建興帝每年從國庫裡支取的宮廷用度不及先皇的一半,遇到荒年歉歲他還會再節減一些。如此表率,使得朝野賢能經常對他歌功頌德。但宮裡的人都知道,這位建興帝生活一點也不比前幾位皇帝儉樸,所有的享受一樣都不少,只不過這一位有個小金庫,不用向國庫伸手而已。
這個小金庫的源頭,就是玻璃工場。松江、直隸、福建三個玻璃工場,在莫鍾書的建議和指點下,源源不斷地向呂熠輸送真金白銀。
正文 第109章
這兩年平板玻璃的市場日趨飽和,畢竟鏡子和窗戶都是耐用品,購買一次就可以使用許多年。莫鍾書就提議製造玻璃器皿。工匠們從去年就開始試製,但做出來的產品並不理想,好不容易等到莫鍾書回來,正要叫他想辦法解決,謝一鳴卻來攪事了。
建興帝心裡正惱火著,又接到報告,謝一鳴夥同幾個松江商人,企圖謀奪玻璃工場,他心頭那一把火就熊熊燃燒起來了。
更加讓他震怒的是,謝一鳴還惡人先告狀,上摺子狀告莫鍾書勾結皇上潛邸的一個老太監在松江欺行霸市為禍鄉里,請求朝廷重責。
呂熠與莫鍾書同一條船上相處三年多,回國後又指使人把莫鍾書的老底查了個透,包括他小時候給姨娘的菜裡下尿,在書院裡藉著打賭逼謝一鳴脫光褲子游街這些小事都沒放過,對他的人品還是瞭解的。說他傲慢不把官員放在眼裡,呂熠會相信;說他下套作弄別的商人,呂熠也會相信;但要說他欺行霸市魚肉百姓,那簡直就是侮辱呂熠的眼力了。
至於那幾個老太監,呂熠也心中有數,他身邊的奴才就沒有幾個不仗勢欺人的,但分寸都拿捏得很好,不然他也不會放心把王長貴派到江南去管理玻璃工場。
謝一鳴以為他身居九重不能盡知天下事便惡意欺瞞,這等於又給呂熠的心火上澆了一勺油,恨不得馬上就把他抓來砍頭。只是他雖貴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