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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合情合理,栓兒又看了看王振,面上浮現濃濃不捨,卻終還是點了點頭,無力地道,“好……那就依娘娘的辦法。”
徐循終於也鬆了口氣——她心中真正的解決方法,其實就是這樣,只是討價還價,也得有個過程,若一開始就如此開價,栓兒一旦不依,那大家就真沒退步了。現在這樣,也可算是各方面都照顧得過去,這一場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兇險風波,也算是有了個終局。
“走吧。”她也不耽擱,起身道,“你隨我來……王振留在這裡,一會自然有人來帶你。”
剛才還想著要仔細看看他,不過,現在局面進展如此理想,她卻又失去興趣:離開宮廷的內侍,就算得了皇帝的眷顧,有富貴傍身,但對宮廷來說,卻再也沒有任何意義。
栓兒站起身,卻未邁步,他情緒複雜地望著王振,啞聲道,“伴伴……”
王振抬起頭來,柔和地道,“哥兒深恩厚意,奴婢粉身碎骨也難為報……時間緊迫,也不多說什麼了,日後,奴婢不能再常伴左右,哥兒自己多保重吧。”
他並不看徐循,只是不捨地望著栓兒,“日後,可要更懂事些了,奴婢也會日日夜夜,為哥兒唸經祈福——哥兒亦不必惦念奴婢,如娘娘所言,日後也自有相見之時……”
徐循瞥了王振一眼,唇邊浮起淡笑:王振言下之意,她又豈能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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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急從權,這時也不必擺什麼儀仗了,徐循就直接帶著栓兒坐的轎子,兩人剛才把話都說盡了,也都很是疲倦,這會兒在轎中,全都抓緊時間閉目休息。等到清寧宮在望時,徐循才道,“一會兒進去,可要記住我說的話。”
栓兒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忽又疑慮地道,“真能……真能裝出來嗎?”
徐循道,“總是要盡力試試吧……這也是做皇帝的一刻,你既然要做皇帝,不妨從現在就開始練習。”
她的話十分坦白直率,栓兒倒是被她逗樂了,竊笑道,“娘娘口中的皇帝,要學的事情真多。什麼裝著演戲、討價還價、背信毀諾,真不知以後還要再學些什麼。”
“那可就多了。”徐循看了栓兒一眼,“要我說,當皇帝最要緊的一課,你還沒有學會呢。”
栓兒便好奇地揚起了臉,“這卻又是什麼?”
“不要相信別人。”徐循告訴他。“做皇帝的為什麼稱孤道寡,便是因為天下間除了他自己以外,是沒有旁人能全心全意地相信的。”
栓兒似乎有絲明悟,卻好像還有些迷惘,他尋思了一會,似乎是有意在徐循跟前證明自己,“我……這一點,我早已經學會了。”
“你只是學會了不要相信你的嫡母而已。”徐循道,“可在我看,你卻是太相信王振了。”
“那、那是因為他對我好,”栓兒有些提防地反駁,見徐循面上一片平靜,方才漸漸地鬆弛下來,垂下頭望著自己的手背,輕輕地道,“羅娘娘去了以後,就只有他對我好。旁人對我的好,都是不一樣的……我沒能護住羅娘娘,是我沒用……這一回,我一定要護住伴伴。”
從他的語氣聽來,栓兒似乎不無解釋的意思——他之所以維護王振,乃是因為王振對他,要比太后對他更為真誠、更為呵護。
“沒能護住羅娘娘?”徐循有絲疑惑,“老孃娘都和你說什麼了?你羅娘娘去世,真是因為瘧疾,並非是有人暗害。”
“這我也知道。”栓兒悶聲說,他抬起頭來,眼圈已是紅了,忽然間,他顯得如此脆弱、如此悲傷,似乎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最容易受傷的一面,展露在了徐循跟前。“可您摸著心說一句,要是……要是她沒有搶走我,要是羅娘娘是我娘,她……她會被送到那麼遠的院子裡去麼?給她看病的,會是那麼幾個太醫麼?一樣是生病,爹在乾清宮裡,多少人守著?羅娘娘呢,羅娘娘在那麼偏僻的小院子裡……要說她用的是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藥材,您信嗎?”
徐循默然無語。
“要說她是我親孃,她要去世了,我連面都不得見,您信嗎?連喪都不用服——”栓兒突兀地切斷了自己的宣洩,他又垂下頭,胸膛深深地起伏了幾次,方才沉聲說,“我裝不來……我是真的好恨她!”
他恨得是誰,無需多說了。
徐循望了他許久,直到轎子停了下來,方才道,“是麼?只有恨?”
栓兒猶豫片刻,狠狠地點了點頭。
“本來也不欲告訴你的,怕你更為自責……”徐循頓了頓,道,“我不過一個太妃,這麼大的事,是我說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