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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難過,也終究會活得好好的,不願隨我一起去。”
徐循怔住了,她像是被定身法照住,連眼睫都眨不了,只能目注皇帝,聽他輕輕地說,“我死了以後,你會活得好好的……你也要好好地活。”
無限委屈、無限不甘、無限辛酸、無限遺憾,無窮無盡的傷苦,在她心底掀起驚濤駭浪,將她席捲,徐循再說不出一句話,也無絲毫理智殘留,她撲入皇帝懷中放聲嚎啕。
這高亢的哭聲,甚而驚動了馬十,他猛地一翻身,從炕上跳了起來,衝到床邊——見皇帝衝他揮手,方才是鬆了一口氣,又不解地望了皇貴妃一眼,方才慢慢地退出了暖閣。
偶然間一瞥時漏,馬十的腳步不禁一頓。
——子時了,新的一年,在皇貴妃的哭聲中,已是悄然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了,多了1K5
這一段卡了NNN久終於寫出來了,sigh。
皇帝對徐循和徐循對皇帝的感情都是很複雜的,寫完以後我會在後記裡給出作者的看法。
正文 第241章 便當
今年新春;本來因為襄王在京;宮裡是格外準備了許多熱鬧;結果因為皇帝這一病;什麼事也不用說了;幾乎全都取消。連正旦大朝都是讓栓兒出去的;雖然皇帝沒有大礙;但群臣自然也不免議論紛紛。這天正旦;皇帝午睡起來;便召了東廠提督太監馮恩來說話。
雖說東廠一樣有監察宮內;半明半暗地佈置了些許耳目,但這畢竟只是其很小一部分職司。皇帝設立東廠,主要是為了監察大臣,至於宮裡,只是為了維護穩定,避免出現文皇帝年間的混亂景象而已。徐循和馮恩雖然有過一定的因緣,但在他去了東廠以後,兩人便再沒有來往——也不是因為皇帝不信任她,她也是檢查物件什麼的,而是馮恩主要管的已經是外務了,不可能沒事還進後宮,而他在乾清宮面見皇帝說外廷訊息的時候,徐循又是從來都不曾旁聽的。
當然,今日卻是例外了,連馮恩都是徐循親自接進來的,一路上低聲叮囑了好幾句話:皇帝現在就是怕吵,不是很熟悉的聲音,說話音量大了就會頭疼。也就是因為這個才沒去正旦朝會,不然,只是區區頭暈嘔吐,卻也阻止不了他。正旦朝會的意義對於國家來說,是不言而喻的,缺席正旦,自然會給朝中帶來一定的陰霾。
“內閣三人可有異動?”皇帝問得也直接了,絲毫未避忌徐循。
“回皇爺。”馮恩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是宦官的公鴨嗓子很難改,被這麼一逼更顯得古怪。“三位大人都十分憂心,然則並未私會,只奴婢聽說傳言,這一二日之內,只怕會來乾清宮請見。”
之前皇帝頭疼的時候,內閣是想再度入宮監護的,不過之後數日內病情就有好轉,當然警戒程度也就降低了,如今連正旦朝會也沒去,為了穩妥,請進宮探視也是正常的事。畢竟他們如果訊息靈通一點的話,現在應該已經知道,皇帝等於是幽居深宮,除了有限三數人以外,外人根本無由得知他的身體情況。
雖說太祖時,內侍和外臣交接,是極為忌諱的事。但當年文皇帝舉事之前,廢了大力氣結納宦官,有他的先例,宮裡的訊息很難完全不外洩。這一點別說皇帝了,連徐循都清楚,外廷的事如此,其實內宮也差不多,只是後宮諸事畢竟是皇帝家務,容不得外人插手,即使被人知道,也很少有人會拿出來做文章而已。她輕輕地長出一口氣,並不說話:還好,皇后和太后都還是能見到皇帝的,要是這兩人皇帝都不見,那她現在揹負的壓力,就要更大幾分了。
“也是份內事。”皇帝哼了一聲,“各處可有故事?藩王部又還平穩麼?”
馮恩細細說了幾件事,都是無傷大雅的偶發事件,比如某人在家中大發議論,說了某人的壞話,又是某人意圖和某人結親等等。徐循聽來,這些人她都不認得,不過這也不稀奇,她認得的官員不會超過十人,即使皇帝說的是舉足輕重的大臣,在她聽來也就是個某人。
聽完了馮恩的回報,皇帝容色稍霽,才要說話,又發作了一番頭疼,徐循連忙和馬十一道服侍著他躺下了閉目養神,馮恩也是連連叩首,滿面的心酸難過之色。
皇帝熬過了這一波,精力便不如往前,閉眼歇息了許久,方才問道,“襄王處有什麼訊息?”
“襄王近日,除非入宮以外,都在十王府閒住。”馮恩的語氣極為小心,“奉詔入宮侍奉太后時,也都無一語涉及敏感處。”
皇帝慢慢地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也是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