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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有心提醒他幾句,只是話到了口中,卻又不知該怎麼說好。——除了身份不如她以外,在徐循看來,柳知恩是事事都比她要強,她能想得到的,柳知恩怕是不會想不到。
對她半是關心、半是迷惑的敲打,他也一樣是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方才肅容道,“奴婢謹記娘娘教誨。”
徐循看他表情,心也放下了一半,她瞪了柳知恩一眼,“罷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了,我也不多說什麼。太后娘娘那裡若是問起,還是要多分說幾句,他們母子間的事,不是你可以插手進去的。”
“是。”柳知恩束手在下首侍立,姿態還是那麼畢恭畢敬,“已有數個月未曾給娘娘問好請安,娘娘最近可還康健?”
雖說共處一宮中,但只要徐循不管事,和柳知恩見面的機會就不太多,這樣的趨勢,在栓兒掌權後還會更為加強,畢竟以柳知恩的身份,即使從東廠太監的位置上退下來,也不可能再入後宮服侍了。徐循點了點頭,“是有七八個月了吧?”
話說出口,又覺得自己好像也把時間記得太清楚了,張了張口,又倉促改了話題,“你究竟是怎麼想的……這等大事,怎麼也該先透個氣吧——”
本來是不該問的,也是剛才有些失態了,才會張口就來,徐循才問了,又後悔,“算了,這也不是我該插手的事——”
“奴婢也以為娘娘就無心於政事了。”柳知恩似乎對徐循的不自在毫無所覺,他詫異地看了徐循一眼,卻仍是說道,“是以方不欲將娘娘拉扯進來……”
他頓了頓,快速搶在徐循之前說道,“此事不得外露,是皇爺的意思……以奴婢所見,今年大婚以後,皇爺親政應是水到渠成,也不怕娘娘笑話,奴婢畢竟也要為自己考慮。”
東廠太監怎也都算是政治人物了,若只靠著勤謹當差,如何能夠立足?柳知恩有些心機,實在不足為奇。徐循也不會因此詫異什麼,只是挑眉道,“據我所知,老孃娘可還沒下定決心呢。”
“但皇爺卻已經下定決心了。”柳知恩淡淡地道,“若不如此,又怎會選取錢家女為後呢?娘娘不在此上頭用心,難免疏忽了些,若是連在一起看,皇爺的所作所為,其實是有一條明確的脈絡……若是太后娘娘精明強幹、深孚眾望,那也許又不同了。不過,太后娘娘亦無意於權位,奴婢雖然還不知皇爺的心意,但只怕在大婚以後,若不能接過大權,皇爺的後手,還要陸續有來呢。”
太后的確不是這方面的人才,管事期間受了那麼多的氣不說,自己身子也不好,在皇帝跟前,也難免有些氣虛,這次事鬧成這樣,事後也沒聽說她找皇帝發作,事實上她和徐循談起來時,都沒有生氣。只能說從心態上就不是管事人的心態,要她交權,不是什麼難事——尤其是皇帝這一番作為,在她看來已經是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已經等於是掃平了一層阻礙。徐循聽了柳知恩的自白,也只能佩服他看人之準、決斷之快,有過此功,即使他是太皇太后提拔起來的人物,出身又有濃厚的內廷烙印,在皇帝親政以後,想來也能繼續受到重用了。
“才是十五歲啊……”也不知是在感慨還是如何,徐循始終對於栓兒的心急難以釋懷,“這就等不及了嗎?”
“皇爺懂事得早啊,”柳知恩的眼神也有幾分幽暗,“再說,新陳代謝,也是天道有常,娘娘難道忘了此點嗎?”
這話語氣有些微妙,似乎隱含了少許勸諫之意,徐循心中雪亮:這是柳知恩在委婉地勸告自己,也該逐漸改變心態,不再過問這些朝堂中的事了。天子親政以後,只怕連太后問政都容不下,雖說她和他也打過幾次交道,但這點香火情分,卻絕不能讓皇帝容忍她一個太妃來關心政事。
“只看他該怎麼走吧。”徐循也明白自己不該繼續關心下去了,只是——不論理智上多少次告訴自己,栓兒登位,並非她一人推動的結果,但感情上,她卻始終無法放棄這種參與感,眼看栓兒一步步更加活躍,她心中的負擔也就越來越大,這卻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也得看太后那邊的態度,會否有所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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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婚事,經過小半年的忙碌,終於在五月成禮,暫時他的後宮中只會有皇后一人。別的妃嬪按照舊例,均會在家中、偏宮中等待冊封。一連串禮儀慢慢地行下來,起碼也得大半年才能陸續進宮。這一段空白的時間,就是留給皇后的先手,讓她得以儘早生下嫡子、嫡女。
新皇后的秉性,早已為眾人熟悉,成婚以後性情也沒有頓時大變,還是那柔和溫婉,麵糰般的性子。皇帝和她十分投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