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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倒是看出了一點問題,感覺這兩人都是沒有寧可翻臉也要達成目標的決心,彼此都有顧忌,所以才是僵持在了那裡,很可能這種角力局面,只要有人下定決心的話,就能一舉奠定局面了。——比如說首輔,若是表態,次輔走他也走,願以自己的名聲保證次輔的清白雲雲,那難道太后還能真的查下去?少了首輔大人,國家該如何運轉?
又或者比如太后,這種事未必要都察院來辦啊,東廠那邊幾年前就查個水落石出了,以她對東廠的依賴,她不可能不召柳知恩來問話的,她手裡肯定也有一份決定性證據,甩出來的話難道首輔大人還能視而不見?事實俱在,內廷一追查,東楊就是引咎辭職的結果。——她甚至疑心太后手上壓著的那厚厚一封奏疏,完全就可能是柳知恩的彙報,不過她看來也並沒有使出撒手鐧的意思,就只是耐著性子在和首輔繞圈圈。
今日的繞圈圈之旅依然沒有終結,眼看天色漸暮,兩人都不敢走,徐循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依著自己的猜測,她微微傾身在太后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太后眼眉頓時一挑,她略帶幾分訝色地望了徐循一眼,“此言當真?”
徐循點頭道,“就是我和他閒聊時隨口說的。”
太后頓時便不猶豫了,她拿起那封奏疏,遞給了金英,“去,給首輔看看。”
兩人幾個眼神交換下來,徐循心中已是雪亮:和她想得一樣,太后之所以猶豫不決,就是因為不知道御史背後的另一方勢力是誰,深怕去了東楊,崛起個更不靠譜的,那還不如使這個餵飽的。所以她的態度才會如此柔軟,又會在知道栓兒可能是幕後主使以後,驟然強硬起來。——既然皇帝要東楊去位,身為太后,她沒有給皇帝拆臺的道理。在強勢的外廷壓迫下,內廷必須抱成一團,才能逐漸壯大,最終將權力名正言順地整合到自己身上。
不過,栓兒安排代言人的事情,應該是瞞不過東廠的耳目才對,甚至很可能就是透過柳知恩做的,難道柳知恩沒向太后稟報嗎……
徐循心裡有一瞬疑問,不過,現在該關注的並非此事,她還是將注意力移到了屏風那頭——等著首輔大人的回應。
看奏疏也需要一段時間,首輔大人在這段時間內安靜無比,過了許久,方才啞聲道,“臣為楊勉仁向兩位娘娘請罪。”
居然是非常乾脆地拋棄了東楊,只憑東廠的奏疏,便把罪名代東楊承認了下來?
徐循只有一瞬間的詫異,隨後,也不免為首輔大人的氣度和決斷心折:他之前一直沒有把自己和東楊綁在一起,只怕是早料到了此事,或者說可能是早知道了此事也未可知。只是因為內廷一直表露得比較氣虛,所以他是故作氣盛,想要一搏試試能否壓服內閣,保住東楊。現在太后既然扔出了這份證據,那麼東楊罪名落實,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了,他便立刻放棄了原來的想法,現在,估計是要為東楊求情,儘量把他撇出去,以全內閣的體面了。
事態的發展和她想得也差不多,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太后還是沒能達到自己‘讓都察院來查一查,也讓百官都吸取教訓,以此為鑑’的目的,取而代之的,乃是此事就此告一段落,東楊以病乞骸骨的結果。也算是最大限度地保全了內閣的體面,達到了太后和首輔的雙贏。
不論太后內心深處,是否真正滿意,既然她和首輔都認可了這個結果,此事也就真真正正是告一段落了。此時天已入暮,首輔楊大人忙告了退,要趕在暮鼓之前出宮去。至於太后和徐循,也可以回各自的宮殿,去用晚飯了。
太后並未細問徐循當日為何要把此事底細告訴皇帝——這種事本也沒有瞞著皇帝的必要,可能閒聊時隨口就說了。她和徐循並肩而行,沉默地走了一路,方才輕輕地出了一口氣。
“栓兒長大了。”她低聲說,語調裡透了少許心酸無奈,卻也有淡淡的驕傲。“畢竟是越來越像個皇帝了!”
雖然兒子和她離心離德,這麼大的動作,事前也沒有一點商量、徵詢,然而,皇帝畢竟是長大了,他已經懂得運用種種手段,搬掉橫亙在真正掌權路上的種種障礙,這卻又不免讓她頗感欣慰:終究,栓兒還算是塊做皇帝的料子。
對她的未盡之語,徐循是心知肚明,她頓了頓,方才擠出了得體的微笑來,附和著說道,“是啊,畢竟是長大了,已經很有自己的心思啦……”
今年才十四歲,就已經迫不及待要接過大權了,皇帝的心思,果然還是強烈得很啊。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這兩天都很早,希望繼續保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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