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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莫憂繃著全身,就怕他的少爺脾氣又要發作和她們過不去。可是結果他卻一句話沒說,只是哼了一聲,可就這一聲哼,也驚得莫憂渾身一抖。
楚朝文一把奪過莫憂手上的竹鳶,轉身大步離去。
南杏淡漠地看看莫憂,再看看楚朝文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問她:“你又做了什麼?”
莫憂看著空著的兩手,聳聳肩:“哪有?!誰知道他範什麼病!上回我們給夫人餵魚的南棗糕也是他送的,誰敢吃啊。看來以後見著他,我們還得再繞遠些。”
南杏將視線又放回她身上,點點頭,對此話極為贊同。
誰知自那以後,楚朝文越發的不再找她們麻煩,遠遠的見著了竟繞得比她們還遠。南杏倒是過得舒坦,可她整整用了幾個月才習慣過來。
就連夫子講學時,他亦不再常來帶楚鈺伶偷閒。
夫子很喜歡楚鈺伶,也誇南杏,對莫憂卻極厭煩。莫憂也不喜歡他,他不但麵皮繃的緊,說起話來一板一眼,更甚的是還逼著她抄東寫西。他曾讓她、南杏、楚鈺伶三人以“花”為題作詩,琢磨了一下看看莫憂道:“你就算了罷,隨便背一首,只要是詩都成。”
楚鈺伶作了什麼詩莫憂忘了,她只記得那日南杏死死握著紫毫,似要捏碎筆桿子。她也氣不過夫子這樣瞧不起她,心中思索好久才道:
關關雎鳩進房來,在河之洲兩帳開。
窈窕淑女床上坐,君子好逑撒起來。
其實那時她識的字都遠不及南杏和楚鈺伶多,這詩亦不過大抵知道說的是什麼,聽船舫裡的人唱過,想來應能氣氣這個老匹夫。他講學時從來都一本正經,最瞧不起那些情啊愛的,莫憂暗地裡一直覺得其實他根本就不屑給三個丫頭講學。
果不其然,夫子氣極了。
“小小年紀竟……”他將戒鞭敲在案上啪啪作響,“淫詞豔調!淫詞豔調!”
見他氣得臉都綠了,唇邊兩撇鬍子顫顫巍巍,南杏被逗得終於略見喜色,莫憂亦咯咯笑起來。
不過,夫子氣過了,便又要莫憂抄抄寫寫。雖說後來有大半都是南杏代寫的。
莫憂發呆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正回想著過去在楚家的逍遙日子,卻聽到木門發出一聲尖長刺耳的吱呀聲。她不由得秀眉輕蹙,看見銅鏡裡南杏把門輕輕掩上,木門關上時又是一陣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刺耳之聲。
作者有話要說:
☆、3·恍憶往昔 顧盼今朝(下)
莫憂慢慢地轉身瞅著南杏,她身上的粗布襖裙下襬被掛破,臉色泛紅,像是跑了遠路,仔細看,額角還有一層細汗。莫憂更氣了,出去玩兒了一天不說,還把衣服弄破,那可是她好不容易等著人家曬衣服時悄悄偷來的!還險些被追來的一個胖嬸子用洗衣棍扔中!
莫憂生氣了,所以她不想和南杏說話。誰知她不說話,南杏也不說話,只拿著一袋東西向她擲來,她險些被砸中,但好歹還是接住了。
包袱沉甸甸的,莫憂樂呵呵地把包放在桌上開啟。果然,包裡有好多吃的,玉蓉糕,百花果子,糖漬雪條,好多好多,還有一壺清酒。
幸好沒被酒壺砸中!
莫憂喜笑顏開,再看向南杏時,她已經在身旁坐下,拂去額頭的汗,烏黑的眸子發亮的看著莫憂,語氣柔緩平靜:“這裡做不了面,只能將就著了,不知壽星佬滿意可否?”
莫憂不好意思地嘿嘿乾笑了幾聲:“滿意,滿意!”隨即抓著一塊糕點開始吃起來,今天可真是快餓死她了!
南杏也拿著一塊南棗糕悠悠地吃起來,邊吃邊開啟壺蓋,把清酒遞給她。她接過酒壺便仰頭一飲,結果被嗆得連連咳嗽,眼珠子都快咳出來了。
南杏見了眉都沒皺一下,拿過她手中的酒,小飲了一口。待莫憂咳嗽停下來,才又遞了糖漬雪條給她。
最後,南杏以吃多了要隔食為由,搶了她的最後一塊南棗糕,喝了她的最後一口壽酒,氣得莫憂牙癢癢。
吃飽喝足後,就該酣睡了。
席地墊了一張破舊的草蓆,起邊的草蓆扎得莫憂全身酥酥癢癢,大抵喝得太多,莫憂感到頭有點暈乎乎的。南杏躺在她身旁,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她亦眯著眼盯了南杏許久。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她一拍南杏的腦門咋忽地喊:“別再晃了!”
南杏不耐地推開她的手,從“床”上坐起來,鎖起眉頭瞪她。還好她只是喝得有點多,還沒有喝醉,見到南杏那一臉想拽著她頭髮把她提起來的神情,她就知道,南杏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