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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那年的迷葉林,執著於那年的楓紅,更執著於那樣的他。
他向我伸出染血的手,神色威嚴。
我仰望著這人,仰望著我的兄,我的皇。
我握住他的手,溫熱的鮮血亦染在我的掌心,烙下痕跡。
這是我此生唯一的皇。
他拉起我,目光轉向地上那具屍體,鎮靜的思忖著。我這才真正意識到這幾年他經歷的都是些什麼。
朝中小人作祟,父皇在位時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整日費心勞力,卻還是沒來得及趕在他離開前為皇兄肅清前路。母后狠心的撇下我們兄弟二人,可我還有蕙姨在身邊,亦不必日日提防小人暗算,他卻要一個人面對前途險惡。他才除了朝中懷著奸佞之心的小人,就又要應對來自芸姜的威脅。
那刺客最後被查出是芸姜人。按理說既是死士,那定是不想讓人知曉身份,可派出的密探費盡千辛萬苦,終究還是查出了他是芸姜人。越殷國力日上,軍力漸長,這樣的勢頭終於引來了芸姜的顧忌。
行刺之事過去的頭一個月裡,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胸前的傷口隱隱作痛,我想著自己,想著皇兄,想著那具屍體和滿林楓紅。想到最後自己也麻木了,我對那具屍體的恐懼就止在那一夜夜的徹夜難眠中,後來再想起那個刺客,我唯一清晰記得的就是他的眼神。
身為一個死士,他蔑視死亡。
有很長一段時間皇兄都有沒有再過問我,彷彿不再關心我的任何事,可我已不再是當初連溫書都需要督促的孩子。我依舊在蕙姨面前像個孩子一樣,不時說些淘氣話逗她高興,可我知道,皇兄需要的不是這樣一個我。
作者有話要說:
☆、67·殷爵修(二)
皇兄再次召我進宮比試箭術時,我一箭正中靶心,沒有人能再比我更準了,我沒有荒廢任何皇兄要我學練的東西。皇兄看看靶心的箭,又看看我,我還是沒有等來他的讚許。他從箭囊中取出一支箭,走到我身邊,瞄著我的靶子一箭而出。他瞄著我的靶,或是我的箭。
皇兄的箭從我的箭箭尾處刺入,將其劈成兩半,最後留在靶心的,還是他的箭。他轉頭看向我,情緒沒有絲毫起伏:“爵修,還不夠。”
我不明白,什麼還不夠。
我不甘的追問:“不夠保護自己,還是不夠幫你。”
我貪生,卻不怕死。我只是害怕死亡,可那是以前的事了。
他聽到我的話笑了,用右手拍拍我的肩膀,他掌中的傷已癒合大半。
他只說:“還不夠。”
越殷芸姜兩國之間繃著的弦越來越緊,他面對芸姜,護著越殷百姓,
即使不夠,我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嬌弱的小皇子,終於,責任隨之而來。
皇兄說,他要去芸姜會會那個派刺客行刺於我的人,要我代他處理朝政。
我只當那是宇文氏派來的刺客,可皇兄竟說要去會會那人,那麼那個人定不是我想的那樣簡單。我問是去見誰,還需要他親自去芸姜,畢竟去芸姜不比微服私巡,那裡是豺狼虎豹集聚的地方。
皇兄說:“越殷需要盟友,司邑青或許正是我們需要的內應。”
原來派人行刺我的人不是宇文琨,不過是芸姜一個空有名銜的閒王,想要激得越殷和芸姜矛盾加劇,又不敢動皇兄,只能冒險派人刺殺我。
皇兄去了幾個月,我不負所望將政務處理得很好,至少沒出什麼亂子。可也就是從皇兄回來開始,我漸漸發現他似有些說不出的奇怪,只是詢問不得果,他更不承認。
我沒有機會追問,因為我從此成了一病不起,長年不出府邸的皇子,至少世人是這樣認為的。
我把那個傳聞中病怏怏的自己拋在晗陽,而另一個我拋開恐懼,受皇兄任命隨軍駐於芸姜越殷之交。
我出城時,皇兄沒有來送我。
芸姜和越殷只是暗自較勁,邊境表面還算平靜。我和將士同吃同住,說說笑笑,除了主將馮將軍,無人知道我的身份。只要皇兄需要,我可以變成任何他需要的樣子。
將士們每日天未亮就開始操練,我們穿破了一雙又一雙鞋,汗衫次次透溼,就算是在晗陽最勤學苦練的時候,我也從未這樣狠的對過自己。風吹日曬中我常常看著龍涎珠想念皇兄,想念蕙姨。
蕙姨年歲大了,我卻不能陪在她身邊,皇兄想接她進宮她也不肯。她說前幾年沒能照顧好皇兄,如今更不能帶著一把老骨頭拖累他。我總是憤憤的告訴她,她不老,比皇兄宮中那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