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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耍鬧了幾年,皇兄卻突然要和我比試劍術。
我自然是比不過他,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嚇得我幾乎要哭出來,龍涎珠掉在地上滾開好遠我也顧不得去撿。看著皇兄憤然的眼神,我知道我不能哭,也不敢哭。要是母后還在,一定會抱著我哄,任我撒嬌,可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性淘氣的皇子了。
周圍的宮人都不敢作為,只有蕙姨驚慌失措的衝上前來將皇兄拉開,那也是蕙姨少有的越矩。她不住地向皇兄請罪,說沒能督促著我勤學苦練,而皇兄只是看著我,不說一句話。
“殿下還小,不過貪玩了些,請皇上莫要動怒!”
皇兄看著我的目光中有了一絲柔和,卻沒由來的讓我想起了他登基的那天,他坐在皇位上挺直腰板,也不過是個孩子模樣。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了自己錯得有多麼痛心疾首。
聽蕙姨說,皇兄用幾年時間與朝中奸佞周旋,最後終於除去了朝中憂患。我不太懂朝政之事,但也知道那定是很了不得的事了。再看自己,我都做了些什麼……
皇兄棄劍,未多說什麼,只是要我平日沒事多到宮中走動,他也好看看我是否在府上勤學勤練,有無進步。
臨走時,我拉著蕙姨邁開步子,她卻站著不動,我疑惑地看著她。皇兄亦是不解,詢問:“蕙姨,怎麼了?”
我看見蕙姨眼眶泛紅,緩步走向皇兄,就像母后在時所做的那樣,伸手輕撫上他瘦削卻日漸剛毅的臉頰,那也是越矩行徑,她說:“皇上,天涼了,記得添衣。”
皇兄愣住,點點頭。
現在想來,在蕙姨眼中我永遠是孩子,可她看皇兄又何嘗不是這樣。
而那年,我十歲,皇兄不過十六。
朝中奸佞一除,我以為皇兄終於有時間督使我溫書,陪我騎馬狩獵了,可他總比我想象的要忙許多。於是,我一人看書,一人騎射,不敢再打擾皇兄。畢竟曾經有一些底子,荒廢的那些我只用兩年就重拾了起來,甚至比以前更好。
只是,我卻仍追不上皇兄的腳步。
追趕芸姜之路艱險異常,我就如趕路途中的累贅,依附著疲憊卻堅毅的趕路人,還要在他的庇護下才能躲過刺客的暗劍。
那是一個死士,沒有為自己留任何退路的想要刺殺我。我和皇兄難得一次的出行狩獵,刺客的目標卻不是皇兄。
年少時的心高氣傲讓我總以為自己已經很厲害了,只是皇兄對我太苛刻所以才要求頗多。
長劍破空而來,我沒來得及任何回擊佩劍就被打落,胸前被劃出長長的劍痕,我跌在地上,愣愣的看著殺氣凌然的寒劍向我刺來,卻生生停在我眉間。
皇兄徒手接下刺向我的利刃,轉腕一折,劍身斷裂的聲音帶著嗡嗡的餘音,震的我發懵。
被折斷的殘劍抵在刺客喉頭,皇兄握著劍身的手鮮血淋淋。我幾乎是摸爬著從地上起來,拾起被打落一旁的劍走向刺客。
我感到拿劍的手微微顫抖,正值深秋,迷葉林鋪天蓋地的楓紅踩在腳下,每走一步樹葉被碾碎的聲響都讓我心驚。
皇兄又將殘劍往前逼近一寸,逼得刺客往後微仰著頭,劍尖上有我受傷時的血,刺客脖子被劃破的血,還有順著皇兄手中留出的血。
誰都知道,被生擒的刺客是何等重要,皇兄自然會留他一命。可那是一個死士,他微仰著頭,像是蔑視著誰,又像是因無懼而面無表情。我顫抖著將手中的劍指向他,他卻將脖子往前一送,殘劍直入咽喉,噴灑的血濺到皇兄手上,滴滴點點,混著他的血。
那是我第一次離死那麼近,死亡蔑視著我,我戰慄不止。
皇兄鬆開握劍的手,只有短暫的驚愕,刺客倒下時我手中的劍也掉落,我再次跌回到地上。皇兄垂手站在我面前,漠然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傷口的血纏繞著手指往下流,在指尖處滴下,就如那血是從指尖滲出,落在迷葉林遍地的楓紅中,無影無蹤。
皇兄將受傷的右手背在身後,略彎著腰向我伸出左手欲將我拉起。
他道:“起來吧。”
我發抖地伸出手,他卻忽地站直了將手收回,身姿挺拔的又將右手伸向我。
鮮血盡染的掌心攤開在我眼前,傷口還往外不停流血,我聽到皇兄說:“起來。”
回憶中,比血更豔的楓紅鋪天蓋地,我驚惶四望,發現自己身處血海,風起時波濤洶湧。血海翻湧中,陪著我的是一具漸漸冰涼的屍體,還有一個身影,那是我將要成為的模樣。
我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