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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南杏和楚朝文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而如今她的哥哥生死難料,她當然不想讓南杏還留在燁城,她希望南杏能陪著楚朝文,而不是在燁城,在宇文謹冉身邊,不管是出於報仇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阿良詢問莫憂的意思,是否告訴南杏。莫憂看他急切的模樣就知道他也有私心,早想通知南杏,只是礙於楚朝文下過令。所以他想借自己之口,來違抗這個命令。
“不到最後一刻,不要告訴她。”她知道,南杏在燁城也不好過。
她還想守著,殷爵炎蔑她一眼,硬拽著她往外走:“守著他就能醒?莫憂,你已經到這裡了。先收拾下你自己,再好好睡一覺,這樣幫的忙更大。”
莫憂由他拖拽著,心中明白他說得有理,連日趕路已經讓她灰頭土臉,就連殷爵炎的一身黑衣也已泛灰,走起路來步履生灰。
最後,她還是妥協,決定先去梳洗。
銅鏡中的自己,滿面灰塵,眼窩微陷,眼睛下烏黑一片,十足難民樣。莫憂不禁感嘆,阿良能一眼把她認出來還真不是件容易事,難道以前把他欺負得太過以致記恨到她化成灰他都記得?
她實在萬分慶幸長林雖然依著沙漠,卻還能擠出點水供她梳洗。舒舒服服地洗了節省的澡,洗淨了髮絲間夾雜的塵土泥塊,莫憂換上侍女遞來的衣物,頓時感覺自己精神不少。
青玉月牙梳齒縫間滑過她未乾的發,她正一邊細細梳頭,一邊想著尋醫的事愁眉不展。
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還隱約傳來侍女焦急勸阻的聲音。
來人走得很急,像是跑到房前,身後跟著一眾侍女焦急的阻攔道:“使不得,莫憂小姐正在……”
沐浴二字還沒說完,房門就被猛地推開,莫憂做好了準備卻沒想到來人真敢推開門,還是被嚇了一跳。她怒了,這要是還沒洗完,或是洗完了沒穿衣裳,楚朝文醒了以後她一定讓他把來人眼珠子剜下。
莫憂憤然回頭,正欲怒斥,要說出的話卻生生卡在喉頭。
突如其來的重逢,心中的悸動,在這個午後的沙漠之城,很快就被蒸發殆盡。
她捋順耳旁的溼發,冷眼看他。
“莫憂。”司邑青輕語,嘴角上揚,眼神純粹。
可她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比如她該如何稱呼眼前這個細汗淋淋的不速之客,謙王爺,駙馬,司邑青,還是別的什麼。
仔細想了想,她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皇上命趙將軍巡視邊疆,我正巧也想來邊境看看,前日剛到就知曉中毒一事。”司邑青向她緩步走近,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她,他輕笑道:“方才聽尹副將說你也趕來了,我便來看看,你果然在。”
他的笑讓莫憂覺得很不順眼,那是如願以償,還是小人得志?
她自嘲的發現,自己對他的看法,已經逃不出那個套路了。
吃一塹,長一智。
司邑青走得更近,就在手尖快碰到她的面頰時,莫憂收好玉梳從梳妝檯前起身,輕盈地繞過他走出門外。
正是未時一刻,屋外陽光四溢,空氣中帶著沙漠獨有的乾燥氣息,又是暖融融的,正合適晾一晾她未乾的發。她舒展幾下腰肢扭了扭脖子,倚著一根落漆的柱子坦然接受陽光的洗禮,順便清清腦子,她還要想辦法哪兒去尋神醫,沒空打搭理無關之人。
“莫憂。”另一個人正在叫她。
不知為何,她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頓生一種煩躁的感覺。
屋外的長廊不遠處,殷爵炎也換了身新衣,但仍是一襲黑向她走來,面色一如既往的沉靜,步子卻邁得有些急,似是許久沒見了一般欣喜。
莫憂無奈地將頭磕在柱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開始閉目養神。
殷爵炎走近了,正疑惑莫憂為何如此反常,不經意間就發現了還站在她房裡呆呆望著她的司邑青,眉頭不自覺擰起。
“原來,你也在。”
莫憂睫毛輕顫,還是掙開了眼。她安慰自己,她和司邑青之間的事,至今仍是秘密,唯一察覺的宇文謹欣也不得善終,永遠不能洩密了。
司邑青謙謙模樣,從屋裡走到屋外,走到莫憂身邊,噙笑向殷爵炎抱拳回以一禮,似乎是不經意地問道:“何時到的?”
殷爵炎瞥了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的莫憂,將手扶上她瘦削的肩膀,眼睛卻是直直看著司邑青,難得面帶笑意道:“我和莫憂,都是巳時才到的而已。”
午後的太陽正是最盛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