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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難,還能有什麼用?
“我想救阿婆,可是我除了會畫那種符篆,其它的都不會。”白舟抹了抹眼睛,道。
文澈抿了抿唇,注視著白舟,搖了搖頭道:“不。”
白舟淚眼朦朧的看向他。
文澈嘆了口氣,道:“這世上有很多人失去了親人,但敢入地府尋人的卻不多,你很勇敢。”
白舟懵懂,抽了抽鼻子,道:“哥哥,你連死的不怕了,豈不是更勇敢。”
文澈身子僵了僵,冰冷的手『摸』了『摸』白舟的頭髮,搖了搖頭,道:“萬事艱難,死了比活著容易,故而努力活下去的人才更勇敢。你可曉得?”
白舟紅著眼睛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安寧望著文澈略帶自嘲的模樣許久,轉開了視線。
樹林外,陽光隔著霧氣和濃厚的雲朵,斑駁的灑在地上。今天不是一個好天氣,空氣中有腐朽的味道,不知道又有幾個村莊被毀,地府中又添了多少隻新鬼。
樹林的邊沿,文澈站在陰影裡,太陽微弱的光芒照不進他周圍一尺處,遠山模糊,連綿起伏,他眺望了一陣,問身邊人,道:“姑娘後面有什麼去處?”
安寧想起自己丟失的內丹,隨口問了一句,道:“我在找人。你這幾日可有見過一個鯉魚精?”
她這一問沒報太大希望,不料文澈卻道:“可是穿著紅衣?”
安寧微怔,點頭道:“是,你竟見過。”
文澈道:“這些年鯉魚精不多見,不過鬼門開前見過一個。”
安寧心頭不禁微動,問道:“那你可看到她往哪裡去了?”
文澈搖了搖頭道:“具體去了何地,確實不知,但大體是向西方走了。”
安寧點了點頭,道了句謝,這是近些日子以來為數不多有用的訊息,全當因禍得福。
白舟在她身旁,默默聽著兩人說話,分別在即,心裡再次難受起來,他抿緊唇低著頭不吭聲。
“小兄弟,你要去何處?”
白舟看了看兩人,一個念頭在白霧茫茫、散『亂』成團的心頭亮了亮,他輕聲道:“我……我要去學法術。”
文澈皺著眉道:“學法術?”
白舟點了點頭,道:“我早就聽說了,東邊的沂山仙派是最厲害的,救了好多人呢,我要去拜師,等學會了,就能打過那些怪物了。”
他想了想,又道:“大哥哥,這個世上總會有人能消滅它們的吧?”
“也許罷,”文澈思索一刻,道,“我曾聽聞,數萬年前,上古之神用神器鎮壓了塵鬼,後來神器被毀壞,散落四方,若有神器在手,或能處置塵鬼。”
此事六界之人都有耳聞,只是數萬年間,無數人尋找,都沒有蹤跡。
白舟不知神器是何物,只道:“我要好好學本領,雖然不一定能找到什麼神器,但我也一樣能打敗它們!”
他的目光本有一些『迷』茫,但話說出來以後,似乎堅定了很多。
他這一走,怕是要沿路乞討著前進了,跋山涉水,路途遙遠,一個孩子,不一定走得到,走到了,沂山仙派也不一定收他為徒。白舟不是不懂,略想一想心裡也很害怕,可是又能怎樣呢,他已經一無所有。
和安寧、文澈告別時,他端端正正跪下來,給二人磕了個頭。
未來的路,得自己走了。
安寧站在山坡上,看白舟小小的身子慢慢走遠,像是有些忐忑不安,他幾次想回頭,生生忍住了。
安寧微抿了抿唇,似是想到什麼,輕嘆了口氣,左手指尖忽有一抹清輝閃了閃,亮起復滅。
林間,有微弱的光線散在地上,隨風搖擺,空氣似乎格外陰冷,並沒有溫暖的感覺。
鵝黃衣衫的女子在短暫的停留後,也緩步離去,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層疊的密林中,只餘霧氣恍然飄散。
文澈身形未動,於原處望著垂曳她身後的那道煙氣靜默而立,許久沒有動作,唯有目光在霧氣中越發複雜,像沉澱著地獄的陰霾無法驅退。
那女子方才為他縫補的冰針尚握在他的掌中,他緊了緊拳,忽而鬆手。
冰針落在地上,化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