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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作罷,她輕咳了一聲,挑揀著詞彙,拐著彎問道:“我見長衡真人看著不大像三十多歲的,皮相很是招女子喜歡。聽你這麼說,無……遙光仙君在仙界,難不成也……”
雲澤聞言咔的一下把扇子合上,打在手心,斂起笑作肅然『色』,斷然言道:“不錯。不檢點,很不檢點。”
嗯?安寧怔了一下。
“別看他長得沒我風流倜儻,可有一個太子殿下的名號擺在那兒,仙娥仙侍們可不都趕著往上撲麼,小桃花一朵兩朵三四朵。哪像我,”雲澤一張臉擺得正氣十足,渾然不知自己其實是不要臉的,道,“我就喜歡寧寧你一個!”
安寧這回連冷笑都懶得擺出來了,伸手『摸』了下身側,出門急,忘帶劍了。
幸好周圍無人,水族的法術勉強可用,她一跺腳,用水凝成十支匕首,直戳過去。
雲澤見勢打著哈哈跑得飛快,邊跑邊叫喚:“別傷臉。”
清風徐來,大殿門邊,暫為長衡真人的遙光立在左側,右側則是長衡真人的師兄,掌管門中銀錢的遲琴。
兩人閒談間隙,遲琴看到安寧和雲澤站在一處,便笑了笑道:“你這二弟子和齊風師弟的弟子很熟?”
遙光遠望著兩人,面容上古井無波,道:“弟子們相熟,是好事。”
遲琴啞然,而後笑道:“自然是好事。”
他不過是隨意提了一句,轉身就回殿裡喝茶了,遙光看著那兩人消失在路上,袖袍輕擺,也回坐殿中。
“茶好了,來嚐嚐。”遲琴烹茶手藝素來不錯,遞給他的一盞,清香怡人。
茶杯中水汽氤氳蒸騰,遙光舉杯於唇邊,有幾分出神,都說喝茶可淨心悟道,但今日他心頭卻不大寧靜。
安寧的身影恍惚從心間劃過。
他覺著,有些不大對勁了……
想他在丘山受傷,昏睡了十多天,初初醒來,其實未察覺有什麼不對,待幾日過去,卻發現一樁事,安寧和雲澤走得很近,兩人倒也未曾越矩,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親近感,甚至安寧對蘇潯的態度亦有變化。
在此之前,他與安寧二人總在想辦法甩掉幾人,蘇潯黏著,雲澤綴著,他能感覺到,她是很不樂意的,提到甩掉他們,比誰都開心。如今……她再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快,像是習慣了幾人在一起。
習慣,竟是習慣了麼……
而且,這習慣裡眼看又生出幾分親暱來,難道在他昏睡時,發生了什麼事?
茶入口發澀,他順手便將杯子放回桌上,青釉的瓷杯清脆,發出叮的一聲。
“這茶可是你師兄我好不容易搞到的,怎麼,不合你口味?”
遙光微微一笑,道:“口中發苦,不知何故。”
遲琴也放下茶杯,想了想,道:“唔,若是這麼說,確實還是雨前的新茶好,嫩芽時便掐了,茶裡能有股子甜味。”
遙光淡笑不語。
可不是麼,尚在萌芽時便需掐了,不然後面的苦頭,怕是要留他自嘗。
*
第二日天光未大亮,安寧就被掌門弟子叫了起來。
“下個月論典,師尊師叔商量著將門中典籍晾曬過,重新整理一遍,辛苦師妹了。”
安寧秀氣的眉蹙了蹙,奇怪的問道:“為何,可是師父指名讓我去?”
那掌門弟子笑道:“師妹什麼話,哪能只有你一個人呢,典籍庫書籍甚多,抽調了許多人手過來。”
安寧無奈的點了點頭,只得跟著那弟子向典籍庫走去。
雲山的典籍有的是蜀山遺留下來的,還有這些年雲山弟子參悟的,有修行基礎的吐納之法,也有不少陣法圖,亦有山川鳥獸一類的誌異本子,典籍數量龐大,放在三層高的玄木樓裡。
兩人走近時,玄木樓附近並無人影。
“許是師妹來得最早。”
可不是麼,連口飯都沒吃就被拉來,也不知是何處的規矩。腹誹歸腹誹,既來了,也不便扭頭離開,來回奔波,於是她獨自推門而入。
門中散發著墨香,一排排木架子上,典籍擺得整齊。玄木樓不許點明火,只靠著窗外光亮,照亮一隅之地。
繼而又在這微光裡,勾勒出一弧如玉的白『色』來。
衣似雪,人如玉,墨髮披肩。
他正拿著典籍翻閱著,聽到響動,微抬起眼,他眸子漆黑清澈,與真實的遙光有幾分相似處,但她隱約覺得,遙光的眼睛要更深邃一些,像碎星綴在夜幕上,亮且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