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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陷入詭異的寂靜,良久,薛牧的聲音從黑暗裡鑽出,沙啞的道:“喝酒,無用。”
安寧頓了一下,微醺著反應過來,嗤笑回他:“既無用,你帶著它做甚?”
薛牧低聲道:“世間苦悶無趣,聊以慰藉。”
安寧沒再開口,她並不覺得薛牧這個人有同情心這種東西,會特地找來安慰她,遂不願和他多說什麼。
“主上是為了魔尊?”薛牧目光閃爍,忽然說道。
安寧猜不透此人,酒壺停在唇邊,斜睨了他一眼,似等著他下一句話,聽聽他有何圖謀。
薛牧上前了一步,眼底有些冷意和急迫,道:“若是為了魔尊,何不直接攻上仙界。”
安寧盯著他,手指收緊。
薛牧又道:“主上要想殺仙界太子,屬下願做馬前卒,助主上一臂之力……”
打斷他的是“咔嚓”一聲脆響,酒壺化作碎片被烈風捲著打在他的臉上,他猛然一偏頭讓開了,唯獨最大的那塊沒躲開,貼著他的臉飛過,瞬間皮開肉綻。
酒壺叮了咣啷落在地上,於安靜處格外刺耳。
薛牧抿唇看向女子,見她清麗的面容上眼睛發紅,寫滿厭惡。
方才一語他自問沒有任何不妥,不過是想略表忠心,以借魔界之力尋找兄長薛哲,卻不知這話因何觸怒了她。
安寧冷笑了一聲,一步一步向他走過去,而後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仙界太子四個字,我就殺了你。”
薛牧瞳孔一縮。
再回神,女子墨『色』的身影已然走遠。
他看著她的背影,皺了皺眉,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女子極其厭惡他,哪怕是四千年前她教薛哲換皮之術時,也只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與今日完全不同。
這厭惡究竟從何而來?
薛牧沉默許久,眸中精光一閃,憶及她提到的“仙界太子”……莫不是和此人有關?他徒有懷疑,暫且不得而知。
邁進寢殿,安寧頭腦昏沉,心頭髮悶,方才薛牧確實激怒了她,像在她心裡扔了一把火,雲山只是一段虛無的記憶,薛牧不會記得那個人曾深入塵鬼巢『穴』救出他,但她記得,所以她聽不得他口出狂言,用那人的『性』命做籌碼。
他本就是無恥之徒,她不喜他,之所以將他留在魔界,唯一的理由便是心上的那絲牽掛,薛牧和他有關。
醉意轟然而至,從胸口翻上來,安寧抵擋不住,終伏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恍惚間她回到雲山朦朧的記憶裡,那日,他們剛剛打退柳潛,收拾好殘局。夕陽西下,她與他並肩而立,俯瞰雲山仙派連綿的宮宇屋舍。
他們聊起程瀅和長衡,有許多唏噓感慨。她便在那時問了他一句,若是有一日她傷了他,他可會原諒她。
他將她抱在懷裡,不假思索就給了答案,還小氣的反問回來。她起了逗弄的心思,沒有回他。其實她是覺得兩人一路雖有波折,但必定不會有什麼欺瞞,不存在原不原諒這回事。
卻不曾想,當時的難題終究擺在了眼前,最先入局的人是她。
也許她不會原諒他,除非哥哥安然無恙。
可是,怎麼可能呢?
仙界不會輕易放過魔尊,而魔界也不會原諒仙界。
此題終是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