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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濃, 安寧沒有睏意,便站在園子裡, 拉著遙光說話。
也不知廝磨了多久,眼見天『色』微亮才往回走。
迴廊盡頭, 兩人腳步停了停, 見一團暗『色』人影隱在柱邊, 那人低著頭, 看不到神情,卻是熟悉的,他手上捏著一張紙,正認真將它疊好。
“文澈?”安寧認出了人, 輕聲道。
文澈聞聲一愣,抬起頭掃了他們一眼, 極為罕見的沒有回應, 眉間神『色』鬱郁, 甚至連招呼都未打, 轉身就進了屋子, 和他平素守禮溫和的模樣大相徑庭。
兩人怔然。
又開始了……安寧無奈,文澈『性』情古怪,整個人像籠罩著陰雲,顯得抑鬱沉重,偶爾就會誰都不理, 今次怕又是受了什麼刺激。
“執念過深。 ”
“什麼?”安寧訝然道。
遙光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 道:“跳下焚心池, 用數千年時間於忘川打撈魂魄,若非用情太深,不至如此。”
忘川裡的魂魄碎片,不會是凡人的,是仙界某位仙子?安寧不禁猜測道。
遙光搖了搖頭,道:“我二人當年交集不多,不過按此情形來看,應是仙界中人。”
安寧問道:“仙界的人因何原由會散入忘川,變成這樣?”
遙光道:“被強大的外力所傷,或是受了極重的刑罰,魂魄碎裂,永世不得輪迴。”
這話聽上去怪嚴重的,她此前還覺得神仙都像他一般平和,怎會造出這樣殘酷的刑罰?
遙光聞言,淡淡一笑,同她解釋道:“無規矩不成方圓,仙界掌管四方,更要嚴於律己,嚴刑可震懾約束眾仙,免得行差踏錯,殃及六界。”
安寧點了點頭,也對。
月夜下,文澈的屋門緊閉,內裡也未燃燈,黑暗沉重,鎖在小小的房間裡。
晨起,眾人聚於前宅,聽府兵向城守通報曲水城外的塵鬼情況,文澈果然將自己鎖在屋子裡沒有出來。
他們幾個人中,就屬蘇潯對文澈觀感最佳,覺得他雖墮為鬼怪,但心地善良,聽遙光所言,竟曾是天上的仙君,便又多生出幾分好感。
待正事說完,蘇潯左顧右盼,提了一句,道:“昨天分開時,我看文澈公子神情不對,他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幾人都不清楚文澈的事情,蘇潯問了也是白問,他想了想,又道:“不如我去瞧瞧好了。”
雲澤搖著扇子,餘光很快從遙光身上劃過,轉而接上蘇潯的話,道:“一起罷,畢竟曾是同僚呢。”
遙光眼角微動,未置一詞。
文澈的屋子是反鎖住的,蘇潯在門外喚了幾聲,無人應答。他想推門看看,又覺得不妥,萬一文澈想自己靜一靜,他們冒失的闖進去實在不好。
蘇潯抓了抓頭髮,在門口躊躇了一番。
“他這是什麼『性』子?”雲澤大搖其頭,道,“莫非是昨日看到那怨靈和城守之間的糾葛,受了刺激?”
雲澤其人,諸事不靠譜,但於感情一事上很有見解,猜測旁人的心思也很有一套,眾人皆覺可以信上幾分。
回應他的是一聲悶響,正從房中傳來。
“文澈公子,”眾人一愣,蘇潯立刻折身跑上前敲門,道,“文澈仙君?”
雲澤口中“嘖”了一聲,用扇子碰了碰蘇潯的肩膀,越過去袖袍一揮,道:“還敲甚麼。”門扉哐啷一聲被大力推開,門閂斷裂,掉在了地上。
“我天……”蘇潯剛跨進屋子,又退出來,他發現自己無處落腳,地面鋪滿了書信,書簍被扔在窗下。
文澈灰『色』的身影,在床邊的陰影裡縮著。他蓬頭垢面,憔悴至極,抬起頭面向他們時,目光冰冷,一瞬後被他怔忡的神情覆住。
靠近床邊的地面上,躺著他身體的一部分,比如左胳膊之類。
“你把自己給拆了?”安寧訝道,死去的人就可以這麼任『性』麼,一鬱悶就拆自己……
文澈抿緊唇不說話,蘇潯進來幫他把書信收拾好,重新整到書簍裡,至於胳臂等,卻是沒敢動。
“多謝。”文澈嗓音沙啞,幾乎聽不清字句。他艱難的彎腰,將肢幹撿起來,揣在懷裡喘息。
“文澈公子,你……”蘇潯提著書簍,一副『摸』不清頭腦的樣子,看著他欲言又止。
文澈低聲道:“我沒事。”
可能真的沒事,反正拆了不會痛,難過得想自裁都不行,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