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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河燈,她有些茫然,不知哥哥為何帶她回來這裡。人群熙熙攘攘和她擦肩而過,她低頭,眼中無焦無距,倏爾,她的視線定住了,河水中飄來兩盞熟悉的河燈,一盞是全開的蓮花,紋飾精美,弧度圓潤少有稜角,另一盞則是一朵半開的花,它們牽連在一起,順著水流飄下,匯入燈海。
她看著它們,怔然失神。她記得曲水城裡,他為她做了一盞燈,連同半開的那盞,一齊放入水中,她還向河神許了願,希望“六界清明,與君長安”。
時移世易,情深未滿。
她眼中有淚,不曾想字字染血,竟無一句實現。
默然垂眸,眼淚落下,滴在手心的河燈上。不忍再看,她轉身想走,一回頭,卻又愣住了。不遠處土坡上,在一棵大樹底下,她看到了自己。
鵝黃色的衣裙分外明媚,笑容遠比現在多上百倍。她的身邊,還站著他。幾年前,他還沒有肉身,渾身裹在灰色的濃霧裡,連神情都看不甚清,可她總能輕易的知道他的心情,河燈節那日,他們都很歡喜。
前路迷茫,不曾畏懼。
她看到自己仰起頭,對身邊的男子笑著,兩人唇邊的弧度很像,不知他說了什麼,她笑著撲進他的懷裡,兩人溫柔的依偎在一起,遠眺紅塵萬丈,萬盞燈花就是成千上萬的祝福,柔情幾許,都融進了美景。
她抬手掩住唇,淚忽如泉湧,接連下墜。最怕記憶突然翻湧,視線被淚水模糊,兩個人的影子像浸在水裡,搖搖晃晃。她捏著手裡的河燈,指尖滾燙。
直到燭油滴下來,她才倉惶收回了部分心緒。片刻後,不知又想起了什麼,她倏地低下頭去。
河燈,這個河燈……是哥哥的。
這麼想著,她的手指動了動,河燈骨架鬆了一些,從花蕊中空的地方,她摸到了一張紙條,微頓了一下,她把紙條抽了出來。
小小的紙張上,是哥哥的字跡。
她只看了一眼,淚水就再一次洶湧落下。
紙上文字不多,寥寥一句,那是他真正想對她說的話:
寧寧,要幸福。
這是他的祝福,塗塗改改,最後剩下這一句,那麼簡單卻又那麼難。
哥哥,你預料到了對不對,這一路唯“幸福”兩字最難得到,所以生死瞬間,你選擇把這段記憶交給我……安寧捧著河燈,跪在河岸,泣不成聲。
她懂了。哥哥說:別放棄。
剎那間,紙條無火自燃,種情之術構成的幻境一起被白色火焰點燃了,燒盡了虛無,她跌坐在偏殿的地面,握著那柄摺扇。
蘇潯聽到門中聲響,心下擔憂,獨自走了進來,停在幾步之外。
“你還好麼……”他皺眉,低聲詢問。
她不語,怔忡無言,而後喃喃道:“我想見他。”
蘇潯緊繃的肩膀似乎鬆了一鬆,靠近她,他半跪下來直視著女子,言辭間藏著幾分落寞:“安寧,去尋他吧,你還活著,他也活著,你們還有機會。”
安寧抬起眼眸看著他。
蘇潯抿唇,眼眶有紅暈,一字一字的對她道:“千萬,不要像我一樣。”
安寧咬了下唇瓣,眼中依然噙著淚,但是目光漸漸堅定了起來,她說,她一定會找到他的。
蘇潯點了點頭。
深深呼吸,她終是撐著椅子站了起來,艮伯在門口,向她默默的彎下身:“小姐。”
安寧轉眸對他言道:“艮伯,後面要辛苦你一段時日了。”
艮伯搖了搖頭道:“小姐哪裡話。”
頓了一下,他又道:“方才我在門外聽到了一些,小姐儘管去做想做的事,不必為難自己。”
安寧心中感動,卻還有幾分憂慮,輕聲道:“只是魔界族人若知道了……”
艮伯微微一笑道:“小姐是怕仙魔之間再生嫌隙?小姐不必擔心,魔界族人與另外五界均不相同,他們,都是你的父兄救回來的人啊,你的命令,他們不會不聽。”
安寧道:“謝謝你,艮伯。”
艮伯笑了,一分苦澀幾分關懷。
“至於魔界安危,還有我。”
安寧看向蘇潯。
蘇潯道:“我們手中有神器,這幾日我會用仙君教我的法陣,來激發神器之力,定能護得魔界周全。”
“神器之力?”那可是沅女換來的,他之前並不願提及,怎麼今日……
蘇潯目光沉澱著複雜顏色,道:“神器在魔界,恐怕文澈會攜塵鬼攻擊寒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