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克陸上公務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朱沅左思右想,覺著親孃面前也不必過於遮掩,便低聲道:“娘,按說這話,不該女兒來說。只是娘如今慌了神,外祖母也不在身邊提點,女兒不能看著您吃了虧,只得有話直言了。若說爹爹從未有過納妾的心,您信是不信?”
柳氏一怔,想起朱臨叢有時追逐於婢女身上的眼神,便咬了咬牙:“他一早便存著這個心思,只是不得我同意罷了!”
朱沅便點點頭:“原先咱們傢俱要仰仗孃親,爹爹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可如今他是朝庭命官,這膽氣便有了。就是今日沒這賈氏,來日祖母來了,也要做主塞個甄氏進來,長輩賜下來的妾室豈是好拿捏的?這般一計較,留著這賈氏倒是妙事,她來歷不甚光彩,身契又在母親手中,母親還怕什麼?真惹惱了母親,趁著爹爹不在,提腳將她賣了,爹爹又能如何?”
柳氏聞言一想,確是如此,不由心氣平了不少。但總歸與朱臨叢十數年夫妻,要說即刻便毫無介蒂,那是不可能的。
朱沅也只求她慢慢兒想通了。
此刻便轉了話題:“賈氏倒不必放在眼中,倒是她那兒子灃哥兒須得留心,他畢竟是爹爹血脈,只怕大了會在賈氏後頭撐腰,又怕他與咱們沉哥兒爭奪家產。”
柳氏聞言柳眉倒豎:“他敢!”
朱沅唇邊浮起一抹冷笑:“唯今之計,便是要養廢了他,咱們選個機靈的丫頭放到他身邊,就縱著他玩樂張狂,生生的將他養成團糊不上牆的爛泥,永遠不能與沉哥兒一爭長短,也讓賈氏無可倚仗。”
說得輕描淡寫的,柳氏卻打了個寒顫,轉頭來看她臉色,見她竟是滿臉陰狠戾氣,眼角眉稍更有一股媚態,柳氏忍不住就扇了朱沅一個耳光:“跪下!”
朱沅莫名,卻也不爭辯,起了身,就在炕前直挺挺的跪下。
柳氏看她,不由急得差些憋過氣去,連忙以手捶胸。
朱沅伸手待要幫她,卻被柳氏拂了開來。
柳氏咳了一陣,才板著臉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為孃的竟不知你從何處習了這些陰私手段,滿臉狠辣浮媚,那像是個好人家的女兒?!”
朱沅一驚,連忙低眉斂目。心道自己前世七年間養成的習性,竟是不覺間便流露了出來。
她不覺得陰毒有什麼不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孃親和沉哥兒都過於單純,她不想他們再像上一世一般不得善終。只有自己繼續做個惡人,來護住他們。
只是這世道,陰毒也不能露在明面上,不然被人討伐防備不說,成事也難。
往後定要多加註意收斂了。
當下柔聲道:“女兒也是恨爹爹辜負了孃親,一時氣急。”
柳氏怔了怔,又落下淚來:“原怪不得你,只是往後萬萬不可如此,人心,要正。不是不可用手段,卻不能過於陰毒。這般輕易的毀了一個孩童的一世,未免作孽太過。看不過,不理他便是了,便如同家裡多養了只貓兒狗兒,待他大了,若是個好的,說不定也能成為沉哥兒的臂膀。”
前世朱沅出嫁時,朱灃已有五歲了,沒少幫著賈氏做些挑撥之事,仗著一副孩童面孔令人不設防,實則是滿腹壞水,只她此時卻不好直說,只得道:“孃親說得是。”
當下朱沅小心收斂神情,寬慰柳氏。
只是對於一個與丈夫相守十數年的婦人來說,一朝被插|入另一個女人,實在不次於天地崩裂的一件事情,柳氏到末了仍是心中憤恨。
又想起來當時朱臨叢託人捎信回家,道是考中,只是要在京中候缺兒。
當時柳氏便想趕來京中,朱臨叢在書信中萬般推託,只說亦不知會被派到何處,待定了地方再教她來相會。
這一候便是一年多,待得了司農寺的缺,朱臨叢還不讓她來,只託人讓她送銀子。
柳氏實是等不及,想著沉哥兒都這般大了,還未曾見過父親,硬是自己打點,上京來了。
如今想來朱臨叢百般推脫,就是為著這個賤人。
柳氏想到此處,不免更是灰心。
柳葉衚衕離此不遠,過得一陣,三個管事媳婦領著人拉了兩車傢什回來,就將車停在院中。
白路家的、王五家的、孫於家的因自家那口子幫著朱臨叢在外頭隱瞞,生怕被柳氏怪罪,將柳葉衚衕那宅子搜刮得一乾二淨,此時白路家的腆著臉湊到柳氏跟前稟報:“……有一匣子頭面、一包銀子、一對清溪瓷瓶、兩幅畫兒、一套銀箸銀碗碟……”
賈氏和朱臨叢聽聞響動,都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