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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見行一聽之下,頭一個人選就先搖了頭。
此女自幼巾幗不讓鬚眉,師從乃父,很有些拳腳功夫,性情潑辣爽利,難得又有些嬌憨。說來倒是個好人選,只不過攀她不上——一品威武大將軍的千金,蕭見行這個小小的大理寺五官,還是不要發夢的好。
姚氏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實在擬不出人選,怕蕭見行以為她沒用心思,只得勉強拿來填數。
第二人選是騎都尉楊耀之女,此女因年幼喪母,楊耀一直未續絃,這後院之事竟慢慢落到長女楊敏蓉肩上。只她沒個長輩領著,因此深居簡出,燕京的大小宴會是鮮少出現,姚氏也是好容易才想起她來,像是聽人說過是個大方爽利會理事的。
蕭見行盯著看了半晌,便道:“是高攀了些……不過人道是喪婦長女不娶,這楊氏也只得低嫁。源哥兒如今雖品階不高,卻正在御前聽用,實也不算辱沒了她。只是還得再用心打聽打聽,能見上面才好。”
姚氏不禁為難,蕭家同這楊家,素無往來,楊敏蓉又甚少外出,想見她卻是不易。
說話間蕭見行看到了第三個人選,赫然是朱沅。
提起她來,倒是熟悉許多,姚氏、蕭見行都是照過面的。
蕭見行心中也有數,只說:“且先打聽著楊氏,這朱氏卻是太厲害了些……”
姚氏此時倒是想早早將這樁差事了了:“老爺切莫遠香近臭,這朱姑娘,容貌是上上之選,又有幾分手段,妾看她便是轄不住源哥兒,就這樣貌也拴得住源哥兒。老爺和朱老爺品階相同,沒有高攀低就之說的。她母親柳氏也是個賢德省心人。她幼弟雖說還小,看著也是聰慧的,將來不至拖累人。難得比鄰,除了朱老爺有些貪花好|色,倒沒鬧出別的醜事。老爺且到何處去尋這樣知根知底的一家?”
蕭見行道:“她對庶母且下得去手,怕是個混不吝的……”
姚氏笑道:“她要不是這性子,對上源哥兒豈不是捱打的份?老爺是怕她往後不孝罷?但瞧著如今朱老爺倒也並無不妥,沒說她一字半句‘不孝’的,想來是那做妾的不安份。且兒媳婦同公公,能說上幾句話?反倒是要做婆婆的我都不怕,老爺還怕什麼?”
蕭見行怒道:“你且先打聽著楊氏,將‘甩了這燙手山芋’的心思且放一邊!”
姚氏唬了一跳,連忙應下,低眉順眼的服侍著蕭見行。
朱沅在家中歇了三日,雖然沈娘娘是說過不必著急,但她也定了明日回宮,。
這陰沉詭譎的深宮,連她也覺得讓人難以透氣,不過即躲不過,也就無謂做出些膽小怯事的姿態了。
她站在抄手遊廊下,看著庭中的樹蔭下女先生正在說書,朱老太太正聽得入迷,柳氏坐在一旁服侍著,沉哥兒正伏在柳氏的膝頭。小孩兒耐不住性子,幾番要吵鬧,都被柳氏按住。
朱沅看著沉哥兒憋悶的樣子,不由好笑。
正笑看著,趙姨娘便由個婢女扶著,沿著遊廊一路來了。
趙姨娘一眼看見朱沅正嘴角含笑,側身而立,便下意識的想躲開,猶豫一刻,又覺著何必露出這幅害怕的樣子,實是滅了自己威風,往後可如何是好。她便定了定神朝前走了幾步,笑著道:“大姑娘怎的站在這風口上,雖說天還有些熱,到底入秋了,沒得受了風,可要受罪了。”
朱沅偏過頭來,目光在她的腹部一轉,雖不是很明顯,但也看得出有些隆起了。
朱沅便道:“怎麼趙姨娘不知道麼?我自習醫術,這保重自個身子之事自是拿捏得住的。倒是姨娘,看此氣色……像是補得過頭了,恐怕對胎兒不利呀。”
趙姨娘臉色一變,直以為朱沅是諷刺她近來受用太過。朱沅威風歸威風,她到底是她庶母,如今又有身孕擋著,倒也不必懼她。
想著趙姨娘便哼了一聲:“大姑娘學醫沒得幾日,話倒真敢說。”
朱沅也不言語,走近兩步,便拿住了趙姨娘的手腕。
趙姨娘連忙一掙,豈知朱沅用了巧勁,趙姨娘只覺手上無力,竟然掙之不脫,這一驚非同小可,直以為朱沅要動手。須知趙姨娘早買通下人,知道賈氏如何被朱沅修理過,如今賈氏還見了朱沅如同耗子見了貓呢。她自恃如今母憑子貴,再不敢拿自己有孕的身子去冒險的,連忙就嚷道:“大姑娘要做甚!”
這一嚷,便引得柳氏同朱老太太都看了過來。
朱沅若無其事的鬆了手:“不過是給姨娘診診脈罷了,何需大驚小怪。”
趙姨娘將信將疑,但也未覺身子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