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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掛羊頭賣狗肉,什麼輪斤輪兩販賣分配指標,不看他是老田頭的兒子,把他告到法院去!
韓綺梅對田君未昨天的表現已瞭解到*不離十。
孫主任把憋綠了的氣倒垃圾般撒在韓綺梅的身上。
韓綺梅看著眼前這張快速扭曲成各種形狀的鮮豔的嘴,覺十分好笑。待孫主任的火氣發洩完畢,韓綺梅問,孫主任,我什麼時候來比較合適?
孫主任一揮手,25號吧!
要拿的沒拿到,韓綺梅卻特別開心。她走出人事調配科,在走廊把雨傘撐開。只聽小蔡在說,現在的大學生,馬屎皮面光,裡面一包糠,您真的犯不著生氣……
韓綺梅抿嘴一笑,輕快地進了雨霧。
韓綺梅疾步如飛,趕到江邊時,雨正大,風正大,那被上蒼賦予了權力想與她在一起的人正在大雨中淋著,在大風中吹著。
韓綺梅跑過去,紅色的傘張滿了風,阻礙了前進的步伐,她乾脆把傘收起,拿著傘在雨中奔跑。
田君未看見了韓綺梅,他取掉滿是水霧的眼鏡,拂了把臉上的雨水,奔跑起來。
因別的江段採金船留下的大量礦砂、尾堆致使水流改道,鴻鵠江這段江水更顯浩淼。浩瀚的江水恣肆翻騰,白浪如山。天水融為一色。江水的咆哮聲和著雨聲、風聲,一片喧譁。喧譁裹在浩浩冥冥的渾濁。鴻鵠江落入巨大的寂靜。江邊鬆軟的沙地延長了奔跑的時間,減慢了奔跑的速度,泥沙被流動的腳步帶出來,飛濺到衣服上。他們在艱難的奔跑中激情洋溢,又感到這雨這風這翻騰的江水在一寸一寸地吞噬自己。天地如此廣漠。那向自己跑過來的人,顯得渺小而脆弱。無法排遣的孤獨。狂風暴雨撕扯著衣服。他們無可躲避地陷入一種生離死別的情懷。一個封閉的迷宮,一個無限放大卻又永遠封閉的容器。他們被囚禁其中。唯一的自由就是向著另一個人跑去,這個人被如注的雨切分著。模糊。明亮。溫暖。
努力前進,風左右搖擺,蹂躪到幾乎不能堅守前進的方向。
距離終究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還有一步之遙,他們收住腳步。
雨,肆無忌憚地打在兩張輪廓清晰的年輕人的臉上。看著彼此,一時沒有言語。眼睛溼溼的,由內而外的潮潤。他看見,那雙朝思暮想的眼睛,兩行熱淚淋漓,從瞳仁溢位時那麼清晰,暴雨不能沖刷的晶瑩、溫潤、憂傷,和掙扎,在他心裡是低音吉它上輕盈的一記低頻音。那另一雙眼,燃起了遠古蒼穹下一堆篝火,藍色的火焰,從迷離的水汽中升騰而出,變成風雨中獵獵飛揚的綢緞,追溯一個念想到苦的身影,勇敢地盼望將她環於臂彎的一刻,卻在觸及她時溫柔的停止。
她看到了火焰,周圍是寂靜的無邊的黑暗。
除了投身這團火焰,她無力作別的選擇。
“綺——梅——”田君未喊。
“我來了”她說。
“綺——梅——”田君未再喊。
“我來了”她說。
“綺——梅——”田君未終於跨出滯重的一步,把溼淋淋的伊人抱在懷裡。
韓綺梅閉著眼,這一瞬間,她只剩物質的空殼,孤立無援又終於靠岸的感覺,疲憊至虛脫,生命似乎在她立穩腳跟的同時棄她而去,思維空白,她幾乎是毫無自知力地投入,卻傷心地發現,這團火焰裡,她不曾怒放。就是燃燒,她也只是秋天一把枯槁的荒草。兩行淚滑下,和著雨水直至下頜。
大風大雨之中,一張蒼白肅穆的臉展現在他的呼吸之間,這是一種虛構,她是今日的風雨粗暴碰落的昨日竹林深處的那顆露珠,她身上的隔世意味讓他黯然神傷,從思想內部透露出的幽閉傾向又讓他無以言說,甚至呼吸困難。她其實未曾放心地落入他的懷中,她仍在一處竹葉上停頓,這欲落未落的一滴,他可以承接嗎?風雨中她的單薄像一塊薄薄的彈撥片,快速遊劃於他內心純淨敏感的那部分血肉,他痛得沸騰。在她面前,他只想做一個好人,做一個更好的人。風摧雨拍之中,田君未把熱情放在了最後的高度,一個人跡罕至的山巔,他在這個高度俯瞰到了那些古樸的群峰。怒放的向日葵封存冰層,愛人的衣袂漫飛,在死亡的狀態雲朵般翻湧不息。愛情的悲歌,在那裡,在蒼穹,響遏行雲。他感到了疲憊。熱情的巔峰瞬間把他送到無望。愛情使人感到幸福,他卻在一片荒涼的沼地燃燒,幸福溫暖著他,一場無邊無際的寒冷和沉寂卻洞穿了他的心臟。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感覺,這樣去想。抬眼看看江面,疲憊的江鳥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