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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麼心潮起伏,可人就是這樣的,嘗過那銷魂的激情就會一直惦記,這麼多年他一直惦記著她,包括她的身體,多年後他學到了一個新名詞,叫做性幻想,他覺得她就是他的性幻想,得不到只能幻想,一想就更加欲罷不能,這輩子都欲罷不能……
可是他又不敢輕舉妄動,他領教過她的厲害,她身上的刺可是帶毒的,不扎死他,也會毒死他,一年前的那個暑假,就因為吻了她一次,也差點被老頭子一槍給崩了,還捱了頓好打,讓他的頭部留下致命的創傷,不得已他去美國又開了一次顱,腦部的淤血雖然有所改善,但醫生說後遺症斷
不了根了,頭疼將伴隨他一生不說,他一輩子都摘不下眼鏡了,以前他就忒看不習慣人戴眼鏡,說戴眼鏡的人怎麼看都像偽君子,看著正派其實一肚子的壞水,現在倒好,他也被列入“偽君子”的隊伍,報應啊,他常這麼跟身邊的人說。
沒辦法,這世上總有他奈何不了的事情,他奈何不了頭疼,奈何不了視線模糊,奈何不了朝夕,奈何不了父子決裂,奈何不了兄弟相離,也更奈何不了自己的命運——從前年紀輕的時候,他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沒有什麼可以難倒自己……即便當初在深圳的碼頭上抗麻袋時也沒覺得有多難,那時候他也只是個混混,每天不僅要為填飽肚子發愁,還要挨工頭的揍,那都是些下三爛,連下三爛都可以揍他,他算個什麼東西?雖然絕望可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他堅信自己早晚會翻身,他不會一輩子抗麻袋,不會一輩子被那些下三爛欺負,他樊疏桐絕對有這個能耐!誰叫他從小就是“司令”,他本身就是司令的兒子啊,就是爬著走也不會是孬種,可是現在他知道,相對於造化的無所不能,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微不足道,他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拗不過造化弄人。
就如此刻面對朝夕,他完全的無能為力,千言萬語早已掏空,他不知道跟她說什麼好,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她說著一些漫無邊際得閒話,想以此獲得她的共鳴,可是看她的樣子明顯就在敷衍,他問十句她才答一句,目光散亂,常常莫名就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於是他越發的茫然無助起來,漸漸地有些明白,相聚和分手一樣,都是命運設定的棋,誰也無法改變來自上蒼的嘲弄和打擊,哪怕她是他日思夜想……想得都要發瘋的人,明明近在咫尺,他還是不敢太靠近,她就像個危險的星球,一靠近就會撞得粉身碎骨,就因為那些不堪的過去,他們中間永遠隔著一道無形的溝渠,那是他此生都無法逾越的萬丈深淵,萬丈的深淵啊……
吃完飯,樊疏桐問朝夕下午有沒有課,朝夕當時正走神,一走神就說溜了嘴:“沒課。”說完就後悔了,因為樊疏桐馬上接過話:“那太好了,我帶你去個地方瞧瞧,你一定喜歡。”可能是很久沒有見面了,相互間多了些客氣,讓朝夕始終拉不下面子,即使心裡厭煩得不行,也只得陪他去,當然,現在她已經完全成年,都快二十了,心智已不是過去那個喜怒溢於言表,動不動就嚷嚷生氣的小女孩,特別是跟林染秋接觸久了,性格上也受了很大影響,很多事都看開了,不再去斤斤計較到睚眥必報,這樣自己才不至於活得那麼累,何況面前這個人開過兩次顱,多少跟她有關,她覺得沒有必要搞得苦大仇深似的,即便他們之間有著那麼不堪的過去,她依然還是恨著他,不過恨一個人太就會變得麻木,就當他是陌生人好了,反正今生今世她都不會跟他再有交集,仇人也罷,恩人也罷,各過各的,互不相干。
可是樊疏桐會這麼想嗎?
當然不會。
他從鬼門關裡走了一趟回來,腦袋被切開兩次,他已經明白這世上什麼可以放棄,什麼不能放棄,可以放棄的他已經放棄,不能放棄的他斷不會再鬆手,哪怕腦袋再被切一次又有何妨,又不是沒切過,他拼了命地活下來就是為了要拽牢她,生生世世要跟她拴在一起,否則怎麼對得住他開的兩次顱?
他把朝夕帶到一個偏僻的四合院,跟那些噪雜擁擠的大雜院不一樣,這個院子收拾得非常乾淨,只是地方有些偏,車子從哪些衚衕裡穿出來又往城郊方向行駛了三四十分鐘才到,古樸的灰色院牆將整個院子圍得嚴嚴實實,推開紅漆鐵環大門,滿院菊花香。朝夕正尋思著香味從哪裡來,樊疏桐領著她穿過古樸前院和中庭到達後院,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原來後院直接連線著一片花田,種著清一色的菊花,黃的、白的、紫的,一片連成一片,因為天冷都罩在塑膠薄膜搭成的花棚內,縱然外面寒風刺骨,這裡面卻是菊香四溢,感覺跟外面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樊疏桐指著滿院的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