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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用不著這麼多……”
謝一很輕地笑了一下:“多了沒有,這點錢我還拿得出。”他站起來披上外衣,拿起車鑰匙,“沒事我就先走了。”
謝守拙小心翼翼地問:“你去哪裡?”神色間帶著那麼一點讓人看了可憐的期盼和急切,“你的屋……”
“哦,不用了,我出去住,房間預定過了。”謝一擺擺手,乾脆利落地轉身走了,連個頭也沒回。
乾瘦衰老的男人呆呆得坐在沙發上,微微伸出的手指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來,寂寞地停在空中。
他想,從監獄出來,大半天了,謝一沒有叫過他一聲,沒有“爸”,就連當年那不客氣地“謝守拙”也沒有。
謝一下樓,離開了小區,沒拿車,其實他訂的旅館就在附近,走路也就是十幾分鍾,路燈壞得比好得還多些,他在小賣部裡買了一包煙,和一個很劣質的打火機,點著了,一邊走一邊抽。
有點嗆,味道不大好,戒菸很多年,也不喜歡噴雲吐霧了,可是他希望有什麼東西能幫他穩定一下情緒——雖然一整天都不動聲色,可不代表他不會心煩。
突然,拐角處一個人影猛地衝出來,謝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人一把撲到,狠狠地拽進懷裡,謝一嚇得手一哆嗦,可是對方熟悉的味道很快讓他意識到了這個人是誰。
王樹民幾乎是生拖影拽地把他拉進一個小衚衕,昏黃的月色下來,這人臉上的表情扭曲得讓人看了心裡都慎得慌。
第四十二章 一輩子
謝一的後背在牆上颳了一下,身上的淤青被這麼輕輕的一刮刮得生疼,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王樹民立刻像是被按了暫停,動作定了定,然後緊張地抓住謝一的手臂:“你受傷了?你從樓梯上摔下來是怎麼回事?去過醫院麼?你怎麼……”他一堆的提問差點把謝一給砸暈了,後者眨眨眼,沒出聲。
王樹民的嘴唇哆嗦了幾下:“小謝,我不是……我不是……”
謝一輕輕地掰開他的手,靠在牆上,雙手抱在胸前:“嗯?你不是什麼?”
“我不是……”王樹民急得臉都白了,“小謝,你聽見的不是真的,我是想……”
“你想什麼?”謝一不鹹不淡地問。
王樹民抿抿嘴唇:“小謝,別人跟我說,出櫃很困難,尤其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那人,所以我打算用點策略……”
“喲,那您這可真是好策略。”謝一冷笑。
“小謝,你先別生氣,我……”
“我生什麼氣,犯得上麼?”謝一把他推開了一點,“閃開,我白天開了十來個小時的車了。”
他轉身要走,卻被王樹民貼著後背一把摟住,摟得死緊死緊的,好像他是無邊無際的暗淡中唯一一束光,男人發出一聲像是嗚咽的聲音:“小謝,小謝你別走,你別生氣。”
這電線杆子神經的主兒這回好像真的被刺激得不輕,嘴裡顛來倒去都是這幾句,撒嬌的孩子似的耍賴,不讓謝一走:“小謝,我想讓我爸媽知道,我想跟你一輩子,但是我又不想讓你不自在……你明白不明白,我說一輩子,真一輩子,沒開玩笑,小謝!”
謝一愣住了,他背對著王樹民,呆呆地盯著別月華照得模糊朦朧的地面,那三個字在他耳邊炸開——一輩子。
一輩子是多長呢?
或許只有幾十年,可是卻是一個人能做出的最長的承諾,也是最重的承諾,對方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上,急促而帶著說不出的緊張,他甚至覺得,王樹民好像要急哭了一樣,一聲一聲地,有點絕望的意思——
失去一個人,總讓人心裡空落落的難受,可是那之後所有歲月加起來的難受,恐怕也比不上將要失去那個人的那一瞬間,心裡湧起的,巨大的無助、和痛苦。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謝一覺得這三個字真是個魔咒,一瞬間就把他全身的力氣都給抽光了,好半天,他緩緩地掰開王樹民的手,轉過身來,眉尖輕輕地皺著,低聲問:“你說什麼?”
“我說跟你一輩子,”王樹民眼睛紅紅的,裡面真的有淚光,“小謝,一輩子對你好,把以前你對我好的那些都補回來,我把店開到你那裡,你去哪裡我就跟你去哪裡,你回家我給你開車,每天看著你吃飯睡覺,不讓外國來的洋資本家欺負你。週末節假日的時候把你反鎖在家裡,我陪著你,給你找事做,不讓你沒日沒夜地只工作。給你留意著哪新開了個什麼書店,有什麼好書……我……小謝,我……”
他伸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