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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的距離一樣,雙手抱在胸前,看著他:“我為我那天醉酒的出格行為表示道歉。”
王樹民深深地看著他:“小謝,那天你從北新走的時候,我拉住你,想對你說幾句話,但是沒說出來——我不算有出息的人,三十的人了剛從迷茫裡走出來,沒有立業,和幾個兄弟在西邊做買賣,剛剛有點起色,不知道最後結果會是成功還是失敗。可是我想試一試……從家裡走的時候,我媽跟我急了,她怕我吃苦,不喜歡我過那麼顛沛流離的生活,我明白。可是我必須走,我必須離開那個讓我長不大的地方,必須要自己掙一番天地,一番能讓我自由的天地,讓我不至於想說句掏心窩的話都猶猶豫豫那麼多年藏著掖著不敢——”
謝一的心跳徒然加快了。
王樹民拉開他抱在一起的雙臂,抓住他的手,抿抿嘴:“小謝,你心裡,咱倆的情分還在麼?”
謝一愣愣地沒言聲,王樹民垂下眼睛,苦苦地笑了一下:“不在也沒關係,這回換我把以前的賠給你,拿一輩子賠,行麼?”
第三十二章 朝夕相處
謝一微微地垂下眼睛,看著自己那隻被王樹民緊張地握著的手,兩個人之間靜謐得連根針掉地下都能聽見,王樹民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頓了,就像個站在法庭上等待審判的人,要麼無罪釋放,要麼萬劫不復。
謝一閉了閉眼睛,眼眶邊上有淺淺淡淡、但是根深蒂固的一圈陰影,那樣子像是累極了,然後他輕輕地笑了一聲:“你一輩子?你一輩子我拿來能幹什麼?”
王樹民的心沉了下去。
謝一趁他呆愣,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站起來把桌子上已經冷了的食物收拾好,沒吃完的放進冰箱,然後把用過的碗筷放進洗碗機,洗過手,沒坐下,在壁櫥上摸出一盒煙,又從茶几底下摸出個打火機,靠在壁櫥上點了,垂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不會隨身帶煙,身上也沒有半點菸火的氣息,一看就是沒有煙癮不怎麼抽菸的人,可是點菸的動作卻熟練得很,白煙瀰漫,神情越發看不分明。謝一沉默了一會:“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明白,王樹民,這麼多年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想起一出是一出了?”
王樹民木木地坐在那裡,還沒從打擊裡回過神來,沒有申辯,心裡亂糟糟的。
屋裡開著空調,空氣有點乾燥,謝一潤潤嘴唇,笑了笑:“王家只有你一個兒子,你不想想你爸媽怎麼辦?就你們家住的那個放個屁都能砸腳後跟的地方,誰還不知道誰?他們老兩口在那住了一輩子,你還讓不讓他們立足?”
謝一說著說著,笑容就慢慢轉苦,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偏過頭去,被煙嗆得咳嗽了幾聲。他曾經靠著這瀰漫著尼古丁的空氣度過了最艱難的那些年,可是後來戒了——既然沒人疼,自己總要在意著自己。
王樹民猛地抬起頭看著他:“小謝,別抽了。”
謝一聳聳肩,從善如流地把抽了一半的煙按在一塵不染的菸灰缸裡熄了,轉身去廚房,沏上一壺綠茶,拿出兩個玻璃杯子倒上,把一杯推到王樹民面前,仍然靠著壁櫥站著,好像這樣視覺上的居高臨下能給他底氣一樣:“在外邊瘋幾年,創業也好,長見識也好,差不多了就回家吧,好好過日子,該幹什麼幹什麼,人家姑娘說得再好,也不會老等著你一個人——別那麼……自私。”他一隻手緊緊地握著杯子,一隻手在杯沿處有一下沒一下地划著,“這世界上好多新鮮事,不過不是什麼新鮮事都要去嘗一口才行的,沒什麼結果的東西,你又為什麼非要走錯那一步呢?這不是自己想不開麼。再說,我……”
他的話突然被打斷,王樹民猛地站起來,一把把謝一拽進懷裡,冒著熱氣的茶水潑出來灑了一地。對方的氣息近距離地撲面而來,謝一先是呆住,隨後覺得身體像是被某種說不出的力量禁錮住一樣,讓他渾身僵硬,卻分不出一點力氣來推開王樹民。
王樹民的手臂從謝一的肋骨下穿過,深色毛衣下的身體簡直說得上是瘦骨嶙峋,卡得他手臂生疼生疼的,可是比不上那一瞬間心裡湧上的難過,他想謝一的腰真是細……細得好像一掐就能掐斷一樣,可是永遠挺得那麼直,不管自己和別人往上壓多少東西,都一個人忍著不說。
他能感覺到懷裡的人先是錯愕,隨即僵硬,到最後居然忍不住微微地戰慄起來。可是王樹民什麼都不想想,因為他發現抱著這個人的時候,心裡就像是很多年前的夙願就這麼償了似的,那些他自己都體察不到的心意一個個迫不及待地冒出頭來,那些隱晦的渴望,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