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樣地縮回來,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知道那是什麼,青春期的男孩子們之間都傳過某些不大好的東西,有一次去錄影廳找王樹民的時候,他還正好撞見過幾個半大小子湊在一起,看那種“片子”。
做過的夢境不依不饒地在他眼前回放,謝一的臉從脖頸一直紅到了耳朵尖,隨後又猛地褪去了全部的血色,慘白一片。
初生的太陽從忘了拉簾子的窗戶裡透進來,柔柔地灑在窗子旁邊的小櫥櫃上,暖烘烘的,謝一的心裡卻冰冷得嚇人。
他想起了倪曉倩,王樹民都不大記得這個過家家似的小女朋友,自己卻一直念念不忘;想起了那心裡難以描述的火氣,想起了初中時候扎得自己太陽穴疼的,那根長在腦子裡似的針。
於是默默地低下頭去,手攥在身側成拳頭——
謝一,你是個變態。你爸喝酒打女人,是個不正經的老流氓,你就是個變態的小流氓,不要臉。
他扭頭瞥見自己的放在枕頭旁邊的筆袋,開啟著,露出裡面削鉛筆用的小刀。謝一鬼使神差地把小刀拿起來,對準自己的手腕,想著電視劇裡的人割腕的動作,是從外往裡,還是從裡往外?
沾滿鐵鏽的刀刃抵在自己的面板上,冰涼。謝一的呼吸都顫抖起來,他猛地一用力,刀尖捅到面板裡,一顆血珠一下子冒出來,疼痛好像猛地讓他清醒過來,小刀掉在被子上面,砸出一個軟軟的痕跡。
謝一抱住自己的頭,前額抵在膝蓋上。
好像又變回了那年冬天裡,那個什麼都做不了的,脆弱的孩子。
每個人都揣著秘密長大。
慢慢的,高中的同學們之間熟悉起來。其實一中的課間也很鬧騰的,和那些普通中學差不多,畢竟都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業餘生活也相當豐富,經常有籃球排球足球比賽,每年還有一場女孩子們打頭陣的各班自編操表演賽。聖誕元旦,是個節就有晚會,大大的禮堂上,無數的孩子在這裡揮灑過他們的青春。
他們優秀,恣意,年輕,無所顧忌。
可是謝一卻好像遊離於這一切之外一樣,那張像極了謝守拙的好看的臉,讓他有不低的回頭率,那種站在人群裡就能被一眼看到的長相,使得新老師們上課總是最容易先找他回答問題。本來應該是個極有存在感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一樣,禮貌而疏離。
謝一學習極用功,用功到了老師有時候看到了,都暗自憐惜的地步,成績雖然不像一開始那麼慘,可依然是不上不下,勉強稱得上中等生。一開始心裡難受得不行,到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
這是個競爭力太激烈、聰明孩子太多的地方,每個人都曾經是被老師捧在手上的優等生,可是優等生和優等生之間,也要有第一,有最後一名。
有時候盡了人事,還得聽得天命,只是天命,從來都不公平。謝一有時候覺得,好像老天在看著他一樣,看他能忍到什麼程度,能被彎折到什麼程度。
不是每個人都能無憂無慮的長大。
謝一半年沒有回去過一次,直到寒假。
期末考試成績還算過得去,班裡能排到二十幾名,總算,正數比倒數的數字小了。作為進步的典型,還遭到了班主任老師期末總結會上的點名表揚,他低著頭苦笑,手指不自覺地搭上自己的手臂。
沒人知道,他的大腿上、胳膊上有多少小孔,那都是他晚上看書的時候,實在困得受不了了,為了強打精神,偷偷拿針自己扎的,其實懸樑刺股,一直都不是古代的傳說。
剛下過一場大雪,路邊結了一層冰,撥出的白氣好像能迷了人的眼。謝一下了公交車,拖著行李,慢慢地往自己家的地方走,多少有點近鄉情怯——比如他不知道如果謝守拙在家的話,他第一句應該和這血緣上的父親說什麼,比如,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面對王樹民……
好在謝守拙不在,不知道又去哪裡鬼混了,不過另一邊就躲不過去了,賈桂芳一下班就聽說謝一回來了,興奮地把門砸得咣咣作響,活像要債的債主,開門就把謝一拽到自己家裡,完全沒有這是別人家兒子的自覺。
六中放假放得早,王樹民照例跟那幫狐朋狗友們出去瘋跑了,直到晚上才頂著風雪回來,一開門樂得嘴咧得像個瓢,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哇呀呀呀呀呀!楊駙馬爺失落番邦十五年,你家公主總算放你回來省親了!來來來,好生讓為兄看看……哎喲,媽你踢我幹嘛?”
賈桂芳一叉腰,氣沉丹田聲如洪鐘:“踢你?老孃一腳踢你西伯利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