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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堂皇地拒絕道,“這裡已經是現世的邊界地區,莫要引起騷動。”
“我會小力一點。”阿寶認真保證。
“還是不要擾民為好。”朱獳嘴角抽搐一下,繼續禍水東引,“我們快去快回,等看完你的恩公就回句芒山,我這次介紹幾個有名的大妖怪給你,對戰經驗絕對豐富。”
阿寶思忖再三,方才滿意的點頭。
朱獳低籲口氣,看來回句芒山後他要立即閉關,與世隔絕去。
不過六年。
阿寶站在淒涼清冷的大街,偶爾有幾個路人行色匆匆而過,遠處士兵們盔甲的鏗鏘摩擦聲以及尖刀上折射的亮晃晃的白光讓她覺得一切是如此陌生。
她慢慢地朝著記憶中宇文府的方向走去,沿途不知是誰家的孩子,突然大聲啼哭起來,聲音卻又倉促地被掩住。路邊零星開著幾家酒肆,店小二頹坐在角落,戒備而麻木地掃視著路人。
對比多年前熙熙攘攘人潮洶湧的繁華,如今兵荒馬亂的長安已經不再是阿寶記憶中那繁盛帝都的模樣。
待她站在已成一片廢墟的宇文府前,阿寶腦中已經是一片茫然。
那個總是對她溫雅微笑的恩公呢?
那個總是對她橫眉冷豎的衛矢呢?
那個總是懶懶的戲謔調侃的李世子呢?
那個頑皮莽撞唇紅齒白的小少年呢?
眺望遠處宮殿的方向,阿寶戳戳頭上的銀釵,“朱獳,我們一起去皇宮看看未來的皇帝吧!”那口氣輕鬆寫意地彷彿是在說:朱獳,我們一起去菜市場挑幾根粉嫩的小蘿蔔吧。
朱獳翻了個白眼,沉默地隨著她奔向皇宮。
越接近皇宮戒備就越是森嚴。阿寶藝高人膽大,愣是不用隱身術大搖大擺地藉著驚人的速度從親兵護衛們的眼皮低下進門。
一進門,阿寶充分發揮優勢,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殿下……秦王殿下……”
一個朦朧的聲音一掠而過,阿寶拉長了耳朵,努力尋往聲音的方向……
“……高墒之戰,劉文靜未聽殿下之言,私自迎戰薛舉父子。我軍一再敗退,情勢危矣。”
密室內,為首的俊美青年靠坐在矮塌上,吐息紊亂,雙頰有著不自然的潮紅,他憤然道,“我臨走前不是已經囑咐於他,薛舉孤軍深入,食少兵疲,若來挑戰,慎勿應戰。他竟全部置之腦後!”話剛一說完,他便一陣急喘悶咳。
一旁的謀士忙急聲勸慰,“殿下切莫氣壞身子,待留在長安養好病之後再揮師西征,如今請殿下寬心養病才是……”
生病了?
阿寶扒著窗縫仔細端詳那青年,如今他已經19歲,不再是當年那個頑皮開朗的小少年。曾幾何時,他的眉宇間增添了那份濃濃的征戰沙場的煞氣和霸氣。
變得……不再像她記憶中的他了。
屋內人還在繼續滔滔不絕地討論著西線戰況,阿寶沒興趣也不感興趣地扁扁嘴,正琢磨著要不要去外頭逛夠了再回來探探。隨後宇文這兩個大字滲入耳中。
“……宇文化及擁兵10萬欲回長安,軍至黎陽。李密已投奔隋皇泰主楊侗,率瓦崗軍同宇文化及在衛州童山一決勝負。而今宇文化及敗相已定,不過瓦崗軍雖然僥倖得勝但也損失慘重,一干人馬最少也折損掉十之八九。”
宇文化及……
阿寶摸摸鼻子,應該不會錯!宇文澈該是跟著他征戰天下去了。
可如今他們正打敗仗麼……
青年喘了口氣漠然地道,“加緊帝都戒備,盯緊宇文一族的餘孽,莫讓他們藉機在長安掀出什麼風雨來!”那眼神森森,竟是全然看不出多年前他也曾滿懷敬佩欽賴地喚過宇文舅舅……
阿寶蹙起眉,突然沒什麼心情再聽下去了。
物是人非……阿寶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覺到這四個字的重量。
臨走前她潛入李世民房中,對著他在睡夢中仍深鎖著的臉猶豫幾秒,還是出手除去纏在他身上的病蟲,讓他順利康復。
李世民半夢半醒間彷彿朦朧地看見已經消失多年的年少時的故人,努力掙扎著睜開眼醒過來,四周依然寂靜一切如常。心下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悵然,他復又合上眼,就當是做了一場幻夢吧。
這廂,阿寶正前往魏縣。
如今滿世界都是皇帝。宇文化及手頭上一個,李淵自己原本也備了一個,不過他趁著瓦崗軍與困守洛陽的王世充激戰方酣,乘隙進取關中時攻拔長安。待他甫一在關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