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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出了一口氣,紮好了腰帶,定定神兒,又伸手去拽木板。手有點不聽使喚,胳膊上的勁兒也小了,一塊四米長的大木板咣啷一聲從垛上滑下來。這下白忠義可慌了手腳,急忙躲進垛空裡,大氣不敢出,豎起耳朵聽動靜。聽了一會兒沒啥事,就把那塊大木板扛在肩上。沒走上幾步,就聽到吱呀一聲門響,接著就是一聲喊:“喂,你幹啥呢?”
這一聲就像趴在他脖子上喊的,嚇得他打了個寒戰。他覺得全身無力,身子支撐不住了,大腿一哆嗦,咣啷一聲,大木板從肩膀上掉下來,砸在左腳上。他也隨著坐在地上,大腳趾被砸掉一塊皮鮮血直流。他縮著脖子低著頭閉上了眼睛,心想:“這下可完了!被人抓住了!”這時候,又聽到了喊聲:“喂,你坐在那幹啥?還得我去請你呀!”
白忠義的心己經跳到了嗓子眼兒,眼睛閉上了再也沒敢睜開,等著來人抓他。過了一會兒沒人來,也沒動靜了,他才把眼睛睜開向四周看了看,原來是兩個打更的在說話。謝天謝地,總算沒被他倆現,快跑吧!可是,大腿不聽使喚了,爬了半天才站起來,好歹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家。
白忠義病倒在床上四、五天沒下地,燒燒得直說胡話。他做了個夢,夢見女兒扯著她媽媽的手在哭。他聽見老伴說:
“你爸爸豁出老臉了,就是去搶也要給你搶來一間房子。”
女兒說:“不,我不結婚了,咱不要房子啦!讓爸爸去丟人犯法,我還有啥臉面活在世上,媽······”
聽了女兒一席話,白忠義心裡一酸,醒了。
白忠義對這個夢足足想了三天。豁出老臉再去偷,要傷女兒的心。不去偷,咋整啊?傢俱做不上,大巴掌就不能給房子,沒有房子女兒咋結婚哪!
說來也巧,白忠義正一籌莫展,他的徒弟來看他。徒弟臨走時說:“今兒個幫我表哥去買傢俱······”
“買傢俱”,提醒了白忠義,他有辦法了。
白忠義借了二百元錢,到傢俱店裡買了一口大衣櫃給大巴掌送去了。
大巴掌眉開眼笑,伸出兩隻大手把大衣櫃前後左右,裡裡外外摸了個夠,好一頓折騰,最後說:“活做得挺好,就是樣子太俗了。”
白忠義在心裡罵道:“你也太不是東西了,買這一口大衣櫃差不多是我四個月的工錢哪!大巴掌你知道嗎?這是我借的錢給你買的呀!”管你滿意不滿意,既然把大衣櫃給你了,也該問問我的事了:“處長,房子的事咋樣啦?”
大巴掌笑了笑說:“沒問題,不要著急,我正在辦。”他說著轉身去看牆上的掛曆,用手指指著數著,“今天是二十一號,到下月十一號還有二十天。”
這下可把白忠義樂壞了,別說二十天,就是兩個月也行啊!這二百元錢的大衣櫃送得值個兒,真頂用啊!怪不得人家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錢真是個好東西!大巴掌這樣幫忙哪能不感謝感謝呢,咱辦事總得夠意思啊。
白忠義滿面堆笑地說:“謝謝處長幫我大忙了,辦得這麼快,別說二十天,就是讓我再等兩個月也行啊。”
大巴掌擺擺手,說:“不,再過二十天我弟弟就要結婚了,急需沙、茶几,就這一個大衣櫃咋結婚哪。你是不是先把沙和茶几做上,剩下那些東西慢慢做也可以。”
唉!樂了半截,原來大巴掌在算他的帳。反正是這麼回事了,大衣櫃己經給人家買了,還能往回要嗎!為了房子,在大巴掌面前還能說啥呢!白忠義一口答應了。
話好說,可這沙、茶几上哪兒整去呀?白忠義琢磨來琢磨去,不花錢買還能有啥招兒呢!他東借西借又借了一百八十元錢,買了一對單人沙和一個茶几。當天晚上就給大巴掌送去了。大巴掌圍著沙、茶几轉了兩圈看看樣子,坐在沙上使勁地墩了幾下,又把沙翻過來看看彈簧,大嘴一咧樂了,連聲說好,他拍拍白忠義的肩膀說:
“你的手藝很高啊!做得又快又好。你可幫了我的大忙了!我弟弟結婚還有十天,照你這個度,高低櫃和寫字檯都能做上。老兄,你就為我多挨點累吧,我忘不了你,你求我的事,我就是頭拱地也給你辦成。”
白忠義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述啊!買大衣櫃花了二百元,買沙、茶几花了一百八十元,這幾乎是白忠義八個月的工資啊!花了錢還不能說,這大巴掌還沒個完了。白忠義算了一下,買高低櫃和寫字檯還得二百多元,又是將近四個月的工資啊。他想打退堂鼓,還怕那四百來元白花了,不打退堂鼓,這錢------唉!反正也是窮,為了房子,為了女兒,一狠心又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