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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館也保留這套人鬼殊途的經營方式,如果收到假幣,那就不上真菜,店裡長年配備蠟做的貢品,再點上三炷香就算招待過好兄弟了。
李安民估計那套貢品從來都沒用過,真見鬼了店還能開得下去嗎?別人都在吃飯,就一桌上點香,客人看的不膈應才怪,建廟也好,做表面形式也好,不過是圖個心理安慰。像昨晚那張帶血窟窿的臉往人面前一杵,誰還能心平氣和的做生意?光回想一下就渾身起皮,沒有葉衛軍及時救場,今早她就變浮屍了。
葉衛軍只說傳聞,不發表主觀意見,在茶館裡耗到月黑風高,對面亮起點點燈火,他指過去問:“夜市開場了,陪我去逛逛?”
如果他問想不想去逛,李安民會直接說回家,可是他問願不願陪,李安民還能說不嗎,於是他們一人扛著一床棉胎,痛並快樂地去逛夜市了。
說是逛,還真是名副其實地走馬觀花,攤子邊都不沾的,一步也沒停地就看過去了,李安民看他連頭都沒怎麼偏,到了拐角處的壽衣店倒是停了下來。
昨天急著避雨沒怎麼多留意,今天站在這衚衕口卻很明顯地能看出差異來,前面夜市熱鬧非凡,這條老胡同裡卻黑咕隆咚,一面是灰白交錯的磚牆,一面是開在地下的店鋪,只有兩三家還張著燈,其他店全都打烊了。
衚衕裡沒有路燈,巷口的燈光只能暈照出一小塊範圍,卻讓照不到光的地方顯得更加幽暗,明明是條死衚衕,卻從裡面倒灌出陣陣陰風,夾雜著一股潮溼的黴氣,吹在身上發黏。
葉衛軍說:“這就是傳聞中的陰陽交會點,附近居民商戶也有看過陰兵借道的現象——據說。”
在他說話的時候,李安民看見一條人影從黑暗中走出來,是個穿藍布衣和軍褲的長髮男人,
這身土裡土氣的打扮好生熟悉呀,在哪裡見過……記得初到鎮上時,搶包的三人團伙當中就有他,但那不是一時產生的幻覺嗎?如果她看到是過去曾發生的場景,會有這個人的存在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長毛男垂著頭一步一步地走進不遠處的壽衣店,葉衛軍說“走,進去看看。”拉著李安民緊跟在後面進了店。
除了長毛男之外,店裡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客人,三人豎成一列排在櫃檯前,老太依舊像昨晚那樣笑眯眯地待客。葉衛軍對李安民做了個“噓”的手勢,牽著她排在最後面,李安民從長毛男身上聞到一股酸臭的氣味,她往後退了小半步,眼神朝下一瞥,當即胃酸上升,這男人的手是怎麼了?整條手臂全都潰爛流膿了呀,爛肉上長滿了大小不一的肉瘤,黃水不停地從□裡滲出來滴在地上。
李安民吸了口涼氣,被葉衛軍從後面捂住嘴巴,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把堵在喉嚨裡的尖叫吞回去,偏臉點點頭,表示自己能支撐得住,葉衛軍這才放手。
第一個男客提著黑包袱從後門出去了,女客人還在摸布料,很拿不定主意的樣子,老太細聲細氣地說:“那款樣式昨兒被其他人買走了,你再看看別的吧。”
女客人幽幽嘆了口氣,老太又道:“或者你自個兒跟她商量。”說著把手往前一指,“她就在最後頭,你可以問問她願不願把被子讓給你。”
李安民腳一滑,險些沒跌倒,那蘿蔔根似的手指正戳著自己呢!女客人緩慢地轉過臉,又是那種駭人的轉身姿勢,先扭頭,再扭身,青白的面孔上兩個碩大的血窟窿,不就是昨晚上同路的女鬼嗎?今天她沒穿雨衣,一眼就看到頸子上的傷口,那是被利器橫砍出來的,沒砍斷,只粘著層皮了,她走動起來,腦袋就跟著左搖右晃,“喀拉”一聲,頭顱被甩得掛在脖子後面,斷頸處血肉模糊,隱約能看見白花花的頸椎骨。女鬼抬手把腦袋扶正,徑直走到李安民面前,她顯然沒認出李安民來,只簡短地說:“被子……我的被子……”
李安民靠在葉衛軍身上,大氣不敢喘一聲,葉衛軍動手把黑包袱拆開,露出綠色牡丹紋被面,女鬼伸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面料,接著把兩張紙鈔放在被面上,葉衛軍低聲說:“放心,過兩天來取吧。”
女鬼似乎滿意了,咧開大嘴露出陰森的笑容,面料也不拿,搖晃著腦袋走出後門。
接著輪到長毛男,老太捧出黃麻布打成包袱給他,說道:“你生前奪人財物,死後仍不知悔改,就算搶得再多散錢,我也不敢把上好的料子給你。”長毛男用爛糊糊的手臂捧著包袱也匆忙離去。
等把“客人”都打發走,老太才回過頭來招呼李安民,熱絡道:“又見面了。”
李安民走到櫃檯前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