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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一閃,緊貼著書房後窗。食指在口中沾了點唾沫,在窗紙上一點,廳內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堂內下首坐著兵部主事劉國縉和御史馮三元、姚宗文,上首那人卻是眼生得緊。只聽得那人開口道:“兄弟奉狼主口喻,來問三位章京,何時才能扳倒那熊廷弼老匹夫?”
“前些日子卑職三人已彈劾過,不料那信王從中做梗,被擋了下來。聖上。。”上首那人哼了一聲,馮三元連忙改口“那狗皇帝居然給他升官,又叫信王前去勞軍。”
“信王?那狗皇帝次子,不過十二、三歲,居然千里迢迢去山海關?為何不早傳訊息?”上首那人有些不信。
“正是,那賊王大異常人,不過十三歲體形卻似成人,聰穎無比深得萬曆那狗皇帝喜愛,聽說當今聖上,不,狗皇帝能順利登極與此子有莫大關係。這些日子風聲很緊,錦衣衛緹騎四出,通報晚了請尊主恕罪則個。” ;馮三元小聲說到。
老蔫聽到此已經明白,那坐在上首的必是女真奸細無疑;只是想不明白堂上幾個都是當朝重臣,為何屈身在敵金朝做一個小小的九品章京。正想轉身離去,只覺後心一涼,一柄長劍從前胸穿出,血液從劍尖緩緩滴落。老蔫心中大恨自己孟浪,不小心著了道。他們四人在此商議重要事情,豈會沒有人在暗中放哨。兩眼一黑,仆倒在地。
房中四人聽得聲響,開門出來,只見一黑衣人俯身搜出一塊錦衣衛百戶腰牌,手中長劍猶在滴血。馮三元認得地上那人是附近打更的更夫,嚇得一激泠,整泡尿撒在褲襠裡,下身盡溼。那女真頭領聞到一股騷臭味,皺了皺眉頭說到:“四處看看還有沒有同夥,把這屍首扔入後花園枯井中。”
朱德雍初戰告捷訊息傳到遼陽,城內士氣頓時大漲。畢竟這數年下來,明與後金鏖戰多場,無不以潰敗結束。此時小勝,不異於一針強心劑,那些主張撤退的官員立即換了一副嘴臉,口中的女真八旗天兵神將此刻成了紙糊木偶不堪一擊,紛紛來巡按府請戰。遼陽巡按御使張銓也按耐不住,不住拿言語試探何時乘勝出擊,把前些日子只要保住遼陽的誓言扔到爪哇國。朱由檢是瞎子吃餛飩心中有數,以六倍軍力敵一個牛錄三百女真步騎,差點鬧得灰頭土臉。傷亡者二百餘人,其中有二十多名是他府內精銳莊丁,這些人是他壓箱底用來逃命的本錢,無一不是以一當十之輩。一戰損傷這麼多人,不由得他不肉疼。
這日中午好不容易送走張銓,心想呆在府內聽這些人閒話只會更鬱悶,便叫來趙虎帶上幾個親隨,換上便衣,悄悄地從後門溜到街上。
街面上冷冷清清。女真進軍遼陽訊息傳來,有錢的人家攜家帶口,向南逃難至營口,從那裡買船出海,到關內投靠親朋。沒錢的若是附近山中有親戚大都前去避戰火,城內剩下的全是貧苦人家和一些家業都在此地小本經營的商人,懷著一絲遼陽能守住的想法,不肯離去。若大一個遼陽城,街上商鋪關門,行人廖廖,死一般寂靜。
朱由檢四處逛了一圈,興味索然。趙虎等人也失去說笑的興致,默默跟在身後。轉過大街,前面便是校場,一片嘈雜的吵鬧聲伴隨著哭聲從那裡傳來。走到近處一看,校場上搭著帳逢,黑壓壓擠滿了人,大約有三四千人。個個逢頭垢面,塢衣百結,活脫象一群乞丐。這些人便是從遼陽附近逃難來的難民,年輕力壯的穿城而過,繼續向南逃亡,留下的大都是老人婦女和兒童。幾個軍爺搭了張桌子,在登記姓名籍貫。
突然間,人群一陣騷動。一個尖細的聲音大哭道:“各位大爺大哥大嫂可憐見,救救我弟弟吧。”負責秩序的軍士聽得焦躁,撥出腰刀,大喝一聲:“誰在那裡吵鬧。”
人群閃開條通道,一個滿臉黑漆漆的年輕女子披頭散髮跪在地上,懷裡摟著個小男孩,正在哀哀痛哭,一個俾女模樣的正陪在她身邊抹淚。
“這位軍爺,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為難一個婦道人家。”朱由檢走上前去伸手一摸男孩額頭,滾燙,想必是正在發高燒。
“你是何人,居然敢管咱家的事。”軍士滿臉不耐煩地說道。“快快閃開了,不然問你個努匪奸細之罪。”
站在朱由檢身後的趙虎一聽勃然大怒,上前就是兩巴掌。那軍士臉上立刻高高腫起,五個指痕,清晰可見,大聲喊道:“反了,反了。”目光只是朱由檢和趙虎二人身上逡巡,不敢上去撕拚。周圍士兵聽到喊聲,見同伴被打,紛紛撥出腰刀朝這邊奔來。幾個老婦人看到明晃晃的刀光,嚇得腿都軟了,不住唸佛。
趙虎從掏出一個腰牌,四下晃了一下,收回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