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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握著方向盤,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身旁的藍若琳突然問道:“明晞,怎麼了?”
他不理會她的驚訝,只是慢慢將車開到與他們很近的地方。掏出一支菸點燃,在嫋嫋的煙霧中凝視他們遠去的方向。看著他們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揚起唇角,低低的聲音猶如嘆息:“知道她是誰嗎?”
“誰?”藍若琳突然覺得全身繃緊起來,她猛地直起身子。
他不曾告訴她他與任何女人的故事,可是他這樣的情境,他這樣反常的姿態,一切都不言自明。
女人或許在很多時候都比男人愚笨,但是在感情的判斷上,卻往往出乎意料的精明清醒。
藍若琳一下子怕了起來,有一種恐懼蔓延至她的心底。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仿若一個想要知道病情卻又怕被判處死刑的病人,聲音幾乎顫抖:“是誰?”
“毒藥!”易明晞突然冷笑一聲,狠狠地掐滅了煙,輕煙繚繞中,他的聲音決絕,“舊情人而已。”
他的眼睛裡滲透出狠厲的光芒,比身處商場爭鬥時面對那些商業對手們的刁難更加陰鷙。商場上的他叱吒風雲,彷彿只為了在氣勢上壓倒對手,只為了享受王者快感。可是現在的他,那樣的恨意是從心底噴湧至眼底,每湧出一分,便會化為能夠將人灼盡的烈火。
藍若琳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茫然若失地盯著前面,艱難道:“為什麼分手?”
易明晞轉過頭去,語氣裡充滿了消極與哀嘆:“我不知道。”
容沫這個女人,沒有任何預兆地與他分手,也吝於給他一個理由。
而驕傲如他,恰逢當時年輕氣盛,也不會屈尊去問。
其實現在已經後悔沒有去追問那分離的理由,但是卻好像已經沒了資格。
容沫將程弈陽帶回了自己的公寓,這套公寓是舅舅的房產,他與媽媽都在N市定居,得知容沫回國,特意給了她這套房子的鑰匙。
“你怎麼想起回國?”程弈陽在洗手間裡洗了一把臉,接過容沫遞過去的毛巾胡亂擦了幾把,“太不夠意思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他的髮絲滴著水,襯得這張年輕俊秀的臉有種說不出的生動,容沫突然想起晚上剛剛見到的那個人,唇角便一扯:“這是生我養我的祖國,我當然要回來。倒是你,”她裝作輕佻地托起程弈陽的下頦,眯著眼睛輕笑,“賣國賊大少,你是怎麼想要回來的?”
“國內有首歌怎麼唱的呢,”程弈陽歪歪頭,一臉甜膩地靠在她的肩頭,“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
中文說得本來就不流利,程弈陽還敢挑戰這樣高難度的口水歌。容沫看了看他,故作無奈地搖搖頭,一副沒治了的表情。
“真的是為了找你。”容沫正要回身,卻聽到程弈陽的語氣帶了怒氣,“你剛去法國的時候,記得你說過嗎,我在哪兒,你就在哪兒。”
“所以你要補償我。”程弈陽不客氣地癱坐到沙發上,深藍的瞳眸在燈光的照耀下竟熠熠生輝,似有碧波在眼眶裡流轉,“我來到中國,所以,你在哪兒,我就會在哪兒。”
唇角依然戲謔地一彎,痞痞的帶著點壞意。可是那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容沫不由得一愣,四年前的一幕開始在眼前晃動。
那時她剛去法國,因為之前只學過英文,所以在這個以法語為官方語言的國家,生存下去都像是奢侈。而且當時她滿腦子都是與易明晞在一起的片段,上課生活自然也跟不上程序,因此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簡直就是行屍走肉一般。
她想改變,卻力不從心。
其實容沫不是沒有動過回國的念頭,可是記憶裡的畫面只要在眼前一閃,她便再也沒有回去的動力。因為易明晞,她已經沒了退路。
初到法國,度日如年。人人都驚訝一個只會用法語說不地道的“謝謝”、“對不起”的女孩兒怎麼敢獨自來到這裡,只有容沫明白,再困苦的生活,都比不上易明晞帶來的一切。
不能擁有,只有逃避。這便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不敢將自己蹩腳的法語說出口,怕被人譏笑,於是只能用微笑來與別人交流,從早笑到晚,直到每夜休息時臉部僵硬的肌肉傳來陣陣痠痛,這才敢唏噓自己的日子是多麼的痛苦與不值得。
那時的容沫還苦中作樂地想,幸好表情沒有國界之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要落魄到什麼地步。有一次就在她仰起頭,機械地對一群同學綻放笑顏時,人群中突然出現一個男孩兒,猛地躥到她面前:“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