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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微一點頭,知道她這麼安排的道理,每三個人裡,一個是永壽宮出去的,一個是長樂宮出去的,一個是惠昭宮的。說穿了都是自己人,互相合作,其實又可以互相監督。
皇太后道:“既然如此,蓉玉和蓉馨你們來說說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兩人對視一眼,蓉玉先開口道:“回稟太后,傍晚用了膳食,娘娘精神頭還好的很,嚷嚷著老睡著總也沒意思。奴才們還打趣說,要是夜裡頭娘娘不肯睡,改明兒小皇子或者小公主生出來可是個夜貓子。娘娘聽了心情極好,就睡下了。之後快到後半夜,奴婢幾個正要輪值,就是蓉馨過來的當口——”
接下去輪到蓉馨說:“奴婢到的時候就聽到娘娘的帳子裡有微微的呻吟,奴婢覺得奇怪,便和榮馨掀開帳子一瞧,娘娘的臉紅的緊,像被什麼東西給勒住脖子,奴才們便趕緊解開了娘娘中衣上的盤扣,怕耽誤了娘娘吸氣,可一看才知道,娘娘不止臉紅,脖子也紅,脖子下邊兒的……面板也紅。奴婢們當時一下就慌了,趕忙著了太醫過來。”
蓉玉繼續道:“雖說宮門下了鑰,可託太后和皇后的關照,太醫院每日都有一名太醫在內侍監當值待命。所以周太醫很快就到了,一見著娘娘就說,娘娘的脈象時斷時續,是呼吸不穩的徵兆,奴婢們嚇壞了,周太醫還說娘娘中了毒,才說了這兩句話,娘娘那頭就不行了,一眨眼的功夫,我們都還沒來得及通知蕊喬姑姑。”
“說來也是奴婢有罪,奴婢應該夜裡也陪著。”蕊喬自責道。
“那倒也不能怪你。”太后終於臉色稍霽,“這種事日防夜防,誰也沒法預料到,更何況白日裡你也一直盯著,夜裡要是再休息不好,闔宮那些瑣碎的事也沒個人料理。哀家也不是不通人情的,知道你們當差辛苦,那些事兒別瞧著都十分瑣碎,可樁樁件件壘在一起也夠叫人頭疼的。”說完,太后問蕊喬,“那你倒是和哀家說說,你可有什麼想頭?”
蕊喬跪的穩穩的,答道:“回太后的話,娘娘有了身子以後,害喜的厲害,前幾日想吃海菜,愣是叫御膳房給攔住了,換了別的菜式,後來還問奴婢要過肉鋪蜜餞之類的,這些遞上去的果子雖是小東西,可也都經過太醫們查驗,想必太醫院有記錄。因此要說娘娘是中毒,奴婢真是不解。”
“是啊。”太后重重嘆了一口:“這毒要怎麼下?無非就是從口入,而能入口的東西都經由你們親自試吃了,為何你們沒事,她反倒有事?”
“會不會是器具上出了問題?”芬箬有此一問,也符合常理。因為一般下毒無非就是在吃的東西上動手,若是吃食被防備嚴實,就只有在器皿上動腦筋了。
太后搖頭道,“那些都是司設親驗的,惠妃剛有那一陣子,哀家就著人一一準備的,那難道還是哀家害的她不成?唉,真是查了這麼久還是白查?!”
蕊喬抿著唇,不知所措,身後的容馨是永壽宮的,和太后親近了不止一層,說話也相對大膽,拐彎抹角道:“請太后恕罪,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太后鄭重道,“都什麼時候了,想說什麼都說出來。哀家都不怪罪。”
“是。”蓉馨壯著膽子道,“奴婢瞧惠妃娘娘最後的樣子……那樣子…不像中毒,倒像是……”
“像是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像是中邪。”
“中邪?”皇太后嗤之以鼻,“敢情這天子腳下還有邪氣一說?”
蓉馨忙叩首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皇太后恕罪。奴婢只是親眼瞧見那樣子……”說著,蓉馨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惠妃娘娘那樣子委實可憐,像被什麼東西牽引住了,奴婢和諸位姐妹都看見了,奴婢才有此一說。”
一旁的蓉玉也跟著點頭。
蕊喬卻是皺了皺眉,這細節沒能逃過太后的法眼,便問她:“怎麼?蕊姑姑可是有什麼高見?”
蕊喬能聽出太后話音裡的譏諷,卻依舊不卑不亢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覺得……奴婢向來對神佛也心存敬畏,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可奴才不信邪,更不相信邪能壓正,還到世間來作亂子,奴婢以為——能作亂的向來都只有人。”
“好。”太后把茶盞放到一旁芬箬的手中,“這句話說的好極,好一句能作亂的只有人,哀家也不信什麼邪,不信惠妃是被那莫須有的魔鬼給害死的,哀家必要徹查個清楚。”
此時一把聲音插了進來:“既然如此,母后不妨等刑部的殷世德驗過之後再查。有了殷世德的說法,相信那下毒的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