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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兩人之間沉默流淌,最後蘇臺終是握住霍揚的手,讓他掌心輕貼著自己的腹部。
衣料之下的面板出乎意料的凹凸不平。那些內臟不管她再如何擺置,它們總會不乖的堆成一團,訴說著她已死的事實。
蘇臺輕淺的開口:“霍揚,他是個男孩。”
霍揚猛的一顫,像被燙到一般瑟縮了一下。蘇臺順勢放開他的手,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輕輕撫摸著,即便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但眸中的溫婉已足以令霍揚呼吸灼痛。
蘇臺想說,這個孩子像你一樣,很健康,很漂亮。但是生命已再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她往後退了一步,霍揚下意識的伸手去撈,哪想手剛碰到她的手臂,蘇臺便像被打碎了一般,帶著再也不復存在的愛恨,隨著寒風一卷混入漫天大雪之中,飄飄蕩蕩紛飛而去。
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霍揚便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面前。
這個場景凝化成了他日後的夢魘,夜夜糾纏,無法平靜。
“沙”的一聲,桃木梳落在雪地之上,霍揚怔然。眨眼間卻見一隻蒼白無色的手撿起地上的木梳,這個白衣女子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一襲白衣仿似要和天地蒼茫融為一體。她掏出一支筆在木梳上輕輕一點,像是安慰一般說道:“你心中的鬼,我收走了。”
霍揚仍在失神。
白鬼抬頭看了形容頹然的霍揚一眼,清冷的嗓音帶著些許無情:“你的鬼,我拿不走。”
從今往後,這個男人再也放不開回憶,再也喚不回過去……
只餘切骨相思,痛徹心脾。
鬼畫(上)
第一章
陽春三月,柳家小姐閨閣外的垂楊柳新芽發得正好,暖風一拂悠悠劃過水面,盪出層層漣漪。
焦急的人影踏碎一院散漫,粉衣丫鬟嚷嚷著跑出院子:“老爺!老爺不好啦,小姐又發起狂來了!”她的身後跟來了一連串摔砸而出的瓷瓶和聲聲淒厲尖叫。
粉衣丫鬟一頭紮在轉角處的男子身上,後者沉穩的將她扶住,而後禮貌的退開。丫鬟慌張的抬頭一看,霎時呆住,好漂亮的……道士。
男子身後的中年人喝罵道:“蠢丫頭,莽莽撞撞!擋什麼路,還不讓道長進去!”
丫頭這才回過神懦懦的應了,中年人還要罵,年輕的道士擺手道:“無妨。”他聲音輕淺極是好聽,帶著安心的力量,令人感到寧靜。道士繞過丫頭,緩步走進院子,不一會兒一個瓷杯便砸了過來,和著女聲的尖叫:“滾!都滾!這裡有鬼……有鬼!”
鏡寧看了看柳小姐的面色,眉頭微微一皺,他自懷中掏出一張黃符,一邊呢喃著咒言一邊走近她。
丫鬟和柳家老爺緊張的張望,卻見柳小姐神色慢慢平和下來。待鏡寧將黃符遞給柳小姐,她的神色變得與生病之前一樣溫軟了
“好好拿著,先在外稍等片刻。”
柳小姐握著符,乖乖出了閣門。“卡啦”一聲,閣門從裡面落了鎖。鏡寧的目光緩緩掃過屋裡的每一個角落,而後落在香案之後的那幅畫上。
垂楊柳之下,身著鵝黃襦裙的女子側倚著樹,似在賞魚,似在沉思,又似在失神,淚痣像哭一般染悲了她的情緒,鏡寧幾乎在一瞬間認出此畫畫的是柳小姐,又在下一瞬間認出她不是柳小姐。
他步子剛動,什麼都還沒做,忽見畫面一花,一顆腦袋從畫裡面探出,容貌稚氣的女子裝模做樣的翻了個白眼又毫無攻擊力的對他伸出了舌頭,仿似用一副痴蠢呆傻的模樣就能把他嚇走一樣。
做完這個只能將孩子逗笑的鬼臉,她又快速的把腦袋縮了回去,烏龜一樣藏好。
鏡寧怔愣片刻之後微妙的眯起了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蠢成這幅德行的妖。他冷著臉走上前去敲了敲香案:“出來。”畫面一片死寂,鏡寧捻了一個決,手中燃起一團橙黃的火焰道:“念在你作孽不深,我本欲放你一馬,不過……”他用火焰輕輕炙烤著畫軸,“你若想繼續作惡,休怪我不客氣。”
畫面繼續沉寂了一會兒。像是忍無可忍一般,女子滿頭大汗的再次探出頭來,惡狠狠的吐著舌頭,發出“嚇”的一聲低劣恐嚇。
鏡寧面無表情的熄了手上的火,利落的拽住了她吐得長長的舌頭。
女子面色一驚,倉惶失色。鏡寧微微一彎唇角,平緩的聲音中難得帶了點笑意起伏:“有點痛。”言罷,毫不客氣的拽著她的舌頭,將她生生拖拉出了畫卷。
“嗷!嗷……”被拖出來的黃衣女子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