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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人早就忍不住了,為什麼她還能忍住?她大惑不解。因為她很堅強?還是習慣了麻木不仁的生活?
服務員給她斟橘子汁兒。咕咕地,橙色液體傾瀉而下,漸漸注滿。她想著麻木不仁的意思,用它表述夫妻間的關係恰不恰當。她和老公都很優秀,所以領導給他們牽線搭橋撮合他們。起先覺得家庭生活和工作緊密結合在一起挺好。可是,就象樂園裡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偶然體會到樂園外別樣的風情,身還在樂園,心境已大為不同。兩個顆心的距離愈來愈遠。
老公沒有察覺夫妻間距離增大,而想辦法彌補嗎?顯然他沒有,他以為日子還和從前一樣。難道她聽不出來,有時她流露出來的抱怨嗎?這些抱怨不就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發,不是想改變生活的狀態嗎?。
橙色液體牽著她變成了殷紅的液體。那是阿爾貝往眼前的高腳玻璃杯注葡萄酒哩!
星期天他來探望她。看見她泡的速食麵,說你怎麼能吃這個。你不能吃這個。叫了聲“我的天主”跟她說。
難道她吃速食麵褻瀆了他的天主?她很驚詫,迷糊的表情詢問他:那麼阿爾貝先生,你認為怎麼吃才不會褻瀆天主。
他掉頭就走。回來的時候,抱著冒尖的紙袋,拎著一瓶葡萄酒,問廚房在哪兒?她指給他。他偏偏倒倒捱進去。她望著他在裡面搞起藝術。一個小時後向她奉獻了作品,普羅旺斯風味焗蝸牛,蝸牛同火腿細丁、鳳尾魚醬和研碎的酢漿草相互配合,精緻得讓她不敢下嘴。稍有遺憾的是,他說,蝸牛不是小灰蝸牛,好在這道菜的味道全在醬汁。
她拿著刀叉定在餐桌前,不知道怎麼開始。他為她斟葡萄酒。他同她碰了杯,說了句祝福。Tre’s heureux de te renlouter;ma trésor orientale。(相見愉快,東方寶貝。)她聽著彆扭,還是淺笑的倒進嘴裡。慢,慢,他阻止她消滅一隻蝸牛。神秘兮兮站了起來,環視一圈,鎖定兩扇落地窗。他走到窗前,譁得拉開窗簾,放進綿軟的陽光。光線頃刻間抓住了她,突然地,她驚恐一擋。他回望她說:你把重要的客人關在外面了。我替你請進來。
他推開窗子。微風擁著歡快的鳥叫聲飛進來。鳥應該就站在窗外的橡樹上。她住進來時從沒有開過窗(警惕性使然?),錯過了他們。一位畫家,一位音樂家,同我們共享這頓早餐,你覺得如何?非常愉快,非常愉快。她說,從容啜口美酒,消滅桌面陌生的美食。因為兩位藝術家,還是因為他,她不知道,當她抹嘴的時候,感覺吃的技術同兩位藝術家的藝術一樣精湛,也看見阿爾貝的藍眼睛溫暖的關照著全過程。
她側臉瞧瞧老公。他永遠不會這麼說,這麼做。即便說了做了,也是跳上芭蕾舞臺的小丑。
“蘇穎同志,電話響了。”老公碰碰她的手臂,說:“發什麼愣呀?”
他掏出手機接聽。
“頭兒,小范出事了?”是老李,比她幹警察的時間還長,可遇事總是一驚一乍。
“出什麼事?”她站起來給鐵桿兄弟們做個接電話的手勢,步出餐桌走到偏僻角落。“說,出什麼事了?”
“他被變態揍了?”他忿忿道。“變態咬傷了他的手,現在正在醫院叫喚呢?”彷彿為了印證所說不虛,他將話筒湊到小范身邊。她聽到小范邊呻吟邊咒罵:“狗養的,老子要廢了他。”
“你聽。那個慘。”老李又拿到嘴邊說:
“什麼變態?怎麼回事?”
“那個叫陳麟的變態。”老李咬牙切齒道:“小范上前搶材料,他不給,說只給頭兒你。小范扇他耳光,叫他放老實點,他不不買帳,還咬住小范伸過去拿供述的手。小范又打又踢,叫得嗓子都沙了,要不是我上去幫忙,肉都給咬下來。這條瘋狗。”
錯在她嗎?不該讓老李代替著去審陳麟。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他盼望著自己現身,同時也告訴她,他在圖謀什麼。她本能的想拒絕他的圖謀,彷彿不拒絕便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所以,她她將案子推給老李。
“我還有個案子要辦,這個就教給你了。”為了配合這句話,她故意裝出忙亂。
老李拿走案卷後,她的忙亂靜止了,突然覺得這麼做私心佔了絕大多數,有違職業操守。於公於理,她都應當將陳麟案辦到底。不辦此案的原因不是案子難辦,而是他眼中希望見到她的迫切使她厭惡。她彷彿遭遇性騷擾,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