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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時,臉上露出了極其驚訝的表情。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塊已經和自己生命融為一體、離散多年的心愛子岡牌,此時正靜悄悄地躺在玻璃櫃裡三百六十度地慢慢旋轉著。
老馬的心一陣一陣地緊縮,這種感覺太難受又太熟悉了。
他快速地走過去,本能地用手撫摸著玻璃,就像撫摸著那塊細若凝脂的玉牌。
可是一塊玻璃卻把一切阻隔得恍若隔世……
他真想砸開玻璃櫃把自己的心愛之物帶走,但他只是木然地站在寬大的展廳中央,站在慢慢旋轉著的玻璃櫃面前……
是的,恍若隔世,僅僅一個裡和外的距離,就是相隔天涯。
一個可以戳破天際的大鐵柵欄曾經擋住了年輕的馬衛國,那時的馬衛國和修鞋匠的女兒新婚不久,剛剛脫掉“黑五類”子女的帽子。
在這個烏漆抹黑的大鐵柵欄外,在一片陰沉沉、灰暗的天空下,馬衛國看著那些柵欄裡與世隔絕的遊魂。
那些眼神空洞、漫無目的飄蕩的遊魂,或嬉笑、或怒罵、或呆滯、或麻木……
這裡和柵欄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裡沒有絲毫人間的氣息,除了柵欄邊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依然舒展著嫩綠,我行我素地宣告著春的到來。
一個穿著一身寬寬大大白藍相間病號服的女子背對著馬衛國,站在大樹面前靜靜地沉思著。
這身看似不合體的病號服穿在她身上不僅不顯得突兀和怪異,反而襯托出她輕盈的身材。
馬衛國輕輕地呼喚著她,彷彿生怕打攪了她一般。
“小雅,小雅……”
“小雅,小雅……”
這樣不停止的呼喚可能有十分鐘甚至更長,但那女子沒有任何的反應。
馬衛國的心一陣一陣地緊縮,續而被什麼尖銳的東西一下子掏空,那感覺太難受了,他極度失望地、無法控制地撲在鐵柵欄上放聲痛哭起來。
忽然,那女子轉過身向他走來,那景象只有在夢境裡無數次地出現,女子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靜靜地、靜靜地隔著柵欄看著哭泣的馬衛國。
在淚眼朦朧中馬衛國看見了一個超凡脫俗、面板白淨水靈的美麗女子,她烏黑順直的長髮披散在肩頭,純淨透亮、像黑色星辰般的眼睛在長睫毛下忽閃忽閃。
因為她的存在,柵欄裡到處是鬼魅遊魂的世界變得一塵不染、新鮮而嫵媚。
殘忍的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她依然那麼地清新雅緻。
時光似乎永遠停留在了那個人來人往的月臺,歲月在那天火車站一別就永遠永遠地停止了。
只不過潔白的襯衫和天藍色的裙子換成了一身白藍相間的病號服,只不過那兩條烏黑的麻花辮現在柔順地披散在肩頭。
女子把食指放在櫻桃小口邊,輕輕“噓”了一聲。
“寶寶別哭,你聽,大樹爺爺正在講故事!”女子輕柔地說著,認真地用手指了指那棵枝繁葉茂、向著春天無限伸展的大樹。
馬衛國使勁擦了擦眼淚止住了哭聲:“他在講什麼故事?”
“一個出遠門的哥哥就要回來的故事!”女子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那樣的微笑一定能驅走人間一切的寒冷、一切的疾苦,只是卻不能驅走馬衛國滿心的無奈,無盡的悲傷。
馬衛國失控地搖晃著面前高聳入雲的鐵柵欄,歇斯底里地狂叫著:“小雅啊……小雅……”
第十五章 勝券在握
那種把他心臟徹底擊穿,然後裂成一片一片的痛苦,讓他無法抑制地要徹底瘋狂。
只可惜女子只是安靜地轉過身去,回到大樹身邊,繼續著她和大樹的故事。
此時的馬衛國多麼希望自己也能呆在鐵柵欄裡,在那個遊魂出沒的瘋狂世界裡,和自己的小雅一生一世在一起。
可是這一道無情的鐵柵欄把他們永遠永遠地分割在了世界的兩邊……
馬衛國捶打著這道可恨的命運的鐵柵欄,他已經沒有了疼痛感,因為他的心已經徹底碎了,他任由手上的血花濺滿這個冰冷灰暗的世界。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兩個結實的男人架走了,他的眼前留下的只有最後這樣一幅畫面:幾片被狂風吹落的嫩綠樹葉,一雙清純透亮的眸子,幾朵玫瑰花般燦爛的血花……
此時的玻璃櫃就像那個無情的鐵柵欄,老馬覺得阻隔的就是今生與來世。
一定要帶它走!一定要帶它走!!帶它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