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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闊大的葉片像扇子一樣,在遼闊碧藍的天空中緩慢搖曳。
我經常會走在這條古老的街道上。
店鋪裡經常會有流行音樂流出,流淌在大街上,讓我聽得如痴如醉。那些店鋪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那些此後讓我無法忘記的流行歌曲。街道的盡頭,有一座小山峰,山峰頂上有一座小寺廟,經常會有人去那裡進香。
就是在那座寺廟門前,我遭遇了一場愛情。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可是現在,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現在生活可好?
她現在只生活在那些古老而憂傷的歌曲裡,我一聽到這些歌曲,就會想到她。一想起她,我就會淚流滿面。
小城市的生活很悠閒,在那條街道上,我經常能夠看到一些信步漫走的人,亞熱帶的和煦陽光打在他們的肩上,他們臉上帶著陶醉的神情。走累了,他們就會坐在街道兩邊的長椅上,看看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是這條街道的風景,他們點綴了這條街道。
距離街道不遠的地方,有一條非常寂靜的巷子,巷子裡開著有限的幾間門店,一間茶館、一間菸酒店、一家小飯店。
菸酒店的老闆是一個肥胖的老先生,戴著老花鏡,當有顧客來臨的時候,他的眼光就會從老花鏡的上方射出來,打量著顧客;當他需要看商店旁邊的定價的時候,眼光就會透過老花鏡。這家商店每天難得來幾個顧客。沒有顧客的時候,老先生就坐在商店門口的躺椅上打瞌睡。
小飯店是一對中年夫妻開設的,他們每天都會炒好幾個菜,擺放在門口的小方桌上。由於沒有顧客,他們兩個就會圍桌而坐,自己品賞自己的手藝。他們每天很早開門,很晚關門,而所有的飯菜幾乎都是自己吃掉了。有一次,我從門口走過,看到一個很帥的少年和他們坐在一起吃飯,估計是他們外地上學的兒子回來了。
茶館的生意也非常清淡,夜晚只有幾個常客過來聊天喝茶。
儘管生意都非常不景氣,但是,我從來沒有聽到他們抱怨過。相反,他們自得其樂,悠然自得。
茶館是站長的叔叔開辦的,他姓霍,我叫他霍叔。
霍叔是一個異常豁達的人,他總是笑眯眯地,像一隻躺在陽光下的老貓,他從來不會生氣,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會讓他生氣。霍叔一天到晚都泡在茶館裡,茶館的門口有一棵老榕樹,老榕樹垂下長長的氣根,像珠簾一樣遮掩在茶館門口。南方的夏季異常漫長,南方的天氣非常炎熱,而濃密樹蔭下的茶館,卻顯得異常涼爽。所以,每逢黃昏時分,茶館門前的榕樹下,總會聚集一群人。
這群人基本都是本地人,年齡都和霍叔相當,他們也是茶館的常客。
這群本地人的關係盤根錯節,每條街道每條小巷都有他們熟識的人,都有他們的訊息源。這間茶館是這座城市每天民間新聞的集散地,這些新聞是很難在報紙上和電視裡看到的,它異常鮮活,異常生動,它是真正的來自民間的“民生新聞”。
新聞的體裁分為訊息和特稿,我很多訊息稿件,也都來自於霍叔這裡。
這個記者站只有三名記者,兩名當地人,而我是外來戶。這兩名早到的記者壟斷了市委市府的所有資源,市府市委有什麼政策,他們總能從通訊員手中拿到檔案和通稿,他們像防火防盜一樣防範著我,害怕我會搶奪他們的新聞資源和新聞線索,其實,我和他們的新聞取向大不相同,我喜歡採寫民間新聞,這就是通常所說的社會新聞,我對他們那些乾巴巴的時政新聞稿件,一點也不感興趣。
那時候快到年末了,他們每天電話不斷,都是部門要開年度表彰會議,邀請他們參加。在表彰會上,他們一手拿紅包,一手拿通稿,胳膊上還會挎著年貨,興沖沖地滿載而歸。第二天的報紙上,就會出現部門名稱和一大堆數字。這是每年年末,各種年度總結會上最常見的現象。我沒有這樣的機遇,我只能老老實實地做自己的社會新聞,每天泡在霍叔的茶館裡,或者浪蕩在小城的街巷,左顧右盼,打聽線索。
在這座城市裡,我認識了很多很多朋友,有些朋友直到今天還在和我聯絡。這些人,都是傳說中的底層人。而我好像只有在底層人群中,才有一種歸宿感,才會如魚得水。因為他們都心底坦誠,沒有顧慮,一根香菸就能成為好朋友。
小城市的人並不多,那些小商販們的生意都比較清淡,他們經常會聚在一起打撲克消磨時光;打工仔打工妹們臉色臘黃,身材瘦削,沉默寡言,他們租住在工廠附近的簡易民房裡;收破爛的三輪車從街巷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