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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談跳出一段空白。兩人突然變得陌生起來。他想問的事情,很難說出口。
最後還是她打破了沉默。
“那天晚上的事情,對不起。你現在還疼嗎?”
“嗯。這個……已經沒關係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傷疤已經癒合,光滑的面板上只留下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細線。
“你還生我的氣嗎?”
“不。沒有。”
“那就太好了。”
對方的語氣明顯歡快起來。
話也多了。相約週末去遊玩什麼的。他忽然問道:“哎,你最近在做什麼工作?”
“你……你問這個幹嘛?”
聽得出來,她有點慌張。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還在上次的肯德基做嗎?”
“不幹啦。累死人的!又賺不了錢!比農民工還慘!”
“那現在在幹什麼?”
“也沒什麼啦。就在家裡休息。準備玩夠了再去找工作。”
“哦。”
是她麼?
種種跡象,都指向她。父母雙亡,也住那條街,同樣的十七歲。
令人更加不能忽視的事實是,她的媽媽是***。她也那樣的開放,在辦公室裡的那次,她如火的熱情幾乎把他躁動的青春都焚燒乾淨。
為了生活。她真的可能會做那些事情。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貞潔的女孩。至少,他認為不是。
經年會特地跑到那條街上,仔細看四處張貼的牛皮癬。
除了辦假證。
除了開假髮票。
除了通溝渠的。
經年最後在一根電燈柱邊停了下來。上面的牛皮癬寫著:青春玉女,芳年十七……和援交論壇上的自我介紹一模一樣。只不過後面多了地址。
住在三十六號。
是莫莫住的那棟樓嗎?假如連這個也符合,那絕對是機率很小的巧合。
之前並未知道,那棟樓的門牌號。只知道那棟樓就在那裡,好像學校外賣羊肉串的那個新疆人,他就在那裡,可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不是一樣的嗎?
經年抬起腳,從街頭開始數,涼茶鋪的門牌是一號。
接著數下去。
二,三,四,五,六,七……
他從不知道數數可以讓人心情如此沉重。每個數字的遞增,心臟就受到了更大的壓力,水分都被擠幹,乾燥得不想說一句話。有時候,他不堪重負地停下來,靠在某個號碼的門牌下,喘著大氣。
像把自己累成一個心臟病人。路人投過來疑惑的目光,連他也覺得自己奇怪。
鼓起勇氣,準備再數下去。已經不遠了,那棟樓就在前面。經年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門牌,二十八號了。
按距離計算,差不多三十六號就是那棟樓的門牌。
想到這裡,他連腳也抬不起來。
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又頓住了。
他看到莫莫住的那棟樓,依舊熟悉的陰暗的樓梯口,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綁緊皮帶,滿意地朝他走過來。他趕緊轉過身,裝作在看貼在牆上的招租啟事。
那人沒有看見他,經過時經年聞到濃得令人作嘔的酒氣。
是酗酒的男人。修車鋪的男人。
突然又想起那天晚上去找昔草時,她一個人在家,說男人去找小姐了。
突然明白了莫莫怎麼會這麼清楚昔草的事情。
突然明白了好吃懶做的莫莫會做什麼工作來養活自己。
是他想的那樣嗎?
或許有些事情,無需要證明就明白其中的真相。
漫長得幾乎要沉睡過去的雨季。
走在街上的人們,一顆顆潮溼的心。晾在陽臺上的衣服,任微風也吹不動。
雨快下光了吧。
湧動在雲層之上的陽光蠢蠢欲動,慢慢地,慢慢地,撕開燦爛的傷口。
一旦傾瀉而下,便是一場盛大的涅槃。
莫莫拉開窗簾。二樓。她看到一個夏天的早晨。
城市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像讓開一條難得的縫隙,她看見遠處的山巒。淡淡褐色,高聳的山頂微微發亮。那是整個城市最接近陽光的地方。它摸著被陽光觸控的額頭,告訴山下的人們,雨季就要過去了。
所有的潮溼都在撤退。
當她來到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