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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許,換個環境,我的心情會好很多吧。
電話那端又開口了:“林汐,我現在也在C市,飛越公司。”
我微微一怔。只要是身處J省,無不聞飛越公司的大名,它是J省最為知名的民營企業,也是全省名列前矛的納稅大戶。最最重要的是,飛越是夏言他老爸開的,換句話說,夏言是飛越公司的少東。只是,記得沙沙提過,夏言從G大畢業後沒多久就去美國留學了,我原來還以為他會在外面多闖蕩幾年,畢竟國外的MBA在現今的中國還是蠻吃香的,他的個性也不像是那種喜歡坐享其成的人。
於是,我很真誠地微笑了一下,“這麼早就接班了啊?”
電話那頭也是一笑,“沒辦法,我老爸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希望我早點上手。”
他的孝順向來人盡皆知。
“有空的話,明天一起吃頓飯吧。”電話那頭頓了頓,“我,你,還有沙沙,就當為你接風洗塵。”
“好。”我笑應下來。好久沒見沙沙了,說實話,也挺想她的。
他似是欲言又止了一下,但是,停了半晌,最終只是說:“明晚七點,凱悅三樓。晚上六點鐘,我開車來接你。”
“好。”夏大少爺儘管和悅,但一旦決定的事歷來鐵令如山,這點我和沙沙向來謹記。
放下電話,我的思緒,一下子飄得很遠。
半晌之後,我重又抬起頭來,無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室內,我的目光一轉,突然看到了大姐書架上的那套《莎翁全集》,心中的痛楚逐漸加深,我再一次地低下了頭去,片刻之後,我轉過頭去,瞪向大姐,一字一句地說:“大姐,不是叫你別把這、套、礙、眼、的、書、放、在、書、架、上?”
看著大姐莫名的樣子,我心裡的刺痛和無助再一次如浪潮般,無邊無際地襲上心頭,那年,那年……
那年的那個夏天,那片藍天,那些悠悠的白雲,那明媚的陽光,那個菁菁校園,還有那雙曾經略帶嘲諷、曾經滿含笑意和深情、曾經深深痛楚、曾經……的眼睛,那微微的、幾不可聞的輕嘆,那張年輕的、不可置信的蒼白而絕望的臉……
我低下頭去,我閉上了眼,心中一陣潮水緩緩漲上,又慢慢退下,一種銳利的、幾近不可抑制的痛,剎那間蔓延全身。
多久,已經有多久,沒有過這種情緒了?
不知誰說過,當一個人總是懷舊時,就證明他(她)老了,為什麼,為什麼,我最近老得特別快?
為什麼,當我已經決定把過往的一切全部留在G大,一絲一毫也不帶走的時候,往事還是如影隨形地跟著我?
是的,我和秦子默、沙沙、夏言是故友。或許,還應該加上唐少麒、唐少麟兄弟倆,從我十六歲到二十歲之間的這一段青春年華中,我的生命和他們是糾纏在一起的。
只是後來,後來……
沙沙和夏言兩家是多年世交,我和沙沙是同學兼手帕交,秦子默、夏言、唐少麒是好兄弟兼多年同學,唐少麟和我們是同班同學,而我呢,我和秦子默,是怎麼認識的?
就是因為這套叫做《莎翁全集》的書。
那年我十六,他十九。
我們是典型的不打不相識。
記得從我們念初三開始,十四五歲的小男生小女生們,逐漸開始褪去青澀。儘管中考在即,班裡仍然轟轟烈烈地開始議論起學校裡哪個男生長得帥、哪個女生長得漂亮,或是誰誰穿了什麼新衣服。教室裡整天嘰嘰喳喳的,那種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總是讓給我們上生物課的、孫子從小就被帶到相隔萬里的美國去的老太太,每每看到我們就眯起眼滿足地笑。
就在此時,我突然發現,我的密友、初三五班的杜沙沙同學,彷彿一夕間成為了展陽中學公認的校花。一時間,沙沙鮮花巧克力收到手軟,求愛信多得看到麻木,出去遊玩的邀約也接到不知凡幾。
但奇怪的是,沙沙在產生惶恐、不安、竊喜等等複雜情感後沒過多久,突然在某一天莊嚴宣佈:從今天起,我、杜沙沙,決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閒雜人等,非請莫近。
最初死活不信,要知道,杜爸是我們市的人大主任,杜媽是一家大醫院的院長,作為獨生女的沙沙同學嬌縱異常,從小到大,唯一不上心的就是學習。並且,她一早就放言,考不上國內大學的話,她就出國鍍金去,因此,學習從來就是她豐富多彩生活的小小點綴。
但是,既然連外星飛碟都時不時來造訪一下地球,凡事,還是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