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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嗚嗚的哭聲,葉森別克心裡也潮呼呼的,他過去攙扶起弟弟,無意中碰到了弟弟腰間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憑著一個老兵的直覺,他斷定那是一把手槍。
根據內部資料顯示,逃犯越獄並非個人所為,這是他們實施什麼陰謀的一個步驟。此話果然得到了驗證,阿斯哈爾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牧民,一個牧民手裡怎麼可能會有手槍呢?現在邊境形勢如此緊張,他為何偏偏這個時候跑出來?他們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個臨近邊界的山洞,或許就是他們的聯絡地點。想到這些,葉森別克驚出一身冷汗,他覺得自己試圖規勸弟弟投案自首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情況急轉直下,再猶豫不決的話,自己無形中將成為敵人的幫兇,幹出助紂為虐的蠢事來。葉森別克斷然作出了有生以來最為痛苦的一次抉擇:若是阿斯哈爾執迷不悟,破壞*來之不易的大好形勢,那我將毫不留情地舉起手中的槍。
葉森別克下意識地摸摸腰間的手槍,斬釘截鐵說:“現在擺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認罪伏法,如果你膽敢繼續與人民為敵,別怪我翻臉無情。”
阿斯哈爾心裡別提有多難過了,原本指望哥哥為自己洗刷不白之冤,現在看來那簡直是指屁吹燈。他瞪著血紅的眼睛詰問:“你讓我認什麼罪?你讓我伏什麼法?這一切難道是我造成的嗎?”
“死到臨頭了,你還敢嘴硬。好,那我來問你,你為啥把名字改成索爾坦?你跑到天眼洞究竟為了達到什麼目的?你手裡的槍是哪裡來的?”
“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呢,我……”阿斯哈爾痛苦地低下了頭,他不想再費口舌了。知根知底的哥哥尚且如此充滿敵意,就更別指望別人什麼了。這會兒你就是說破大天去,恐怕也沒人會相信你了。
東方泛起一抹曙色,啟明星一盞燈似的掛在天邊,蒼茫山林顯露出黑色的輪廓。
“黨的政策歷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頑抗到底,你只有死路一條……”葉森別克仍在喋喋不休。
阿斯哈爾什麼也聽不進去了,他滿含悲憤地鑽出巖洞,大步流星地向陡峭的河岸衝去。
“站住!你給我站住!” 葉森別克提著槍追了上來。
湍急的河水奮力拍打著堅硬的岩石,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在幾十米深的溝壑間,一棵不知何年何月倒下的松樹,恰好在峽谷間搭出了一座木橋。
阿斯哈爾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拋屍荒野,也決不能跟哥哥回去,回去興許能保住一條小命,但與其那樣屈膝卑躬的活著,還不如一死了之。
無路可退的阿斯哈爾,一步三晃地走上了獨木橋。葉森別克呼哧呼哧地追到了崖邊,他顫巍巍地舉起手中的五四手槍,氣急敗壞地大喊一聲:“阿斯哈爾,你再不站住,我可開槍了。” 他心裡再明白不過了,阿斯哈爾一旦越過獨木橋,就會像鳥兒一樣,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之中。到了那個時候,你若再想抓住他,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阿斯哈爾沒有停住腳步。他自以為膽小怕事的哥哥,也就是嚇唬嚇唬自己。可是這一回,他錯了,他完全想錯了,站在他身後的哥哥,如今已然是一位愛憎分明,意志堅定的共產黨的高階幹部了。
葉森別克顫抖抖地扣動了扳機,清脆的槍聲打破了黎明的寂靜,子彈從阿斯哈爾耳邊呼嘯而過。
誰曾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葉森別克再次扣動扳機的時候,一根沉重的木棍重重地砸在了頭上,他眼前一黑便癱倒在崖邊上。
就在這個危機關頭,阿斯哈爾腳下的獨木橋咔喳一聲就斷成了兩截,只聽“啊”地一聲慘叫,他失身墜入了波濤滾滾的深淵。
激流裹卷著他,頃刻之間就淹沒在界碑另一端。那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在空曠的山野久久迴盪…… 。。
第五章(1)
1980年。初春。
在霍牧河寬厚而墩實的護堤上,兩匹馬一前一後倒著輕快的步子,迎著清晨的陽光,向烏圖布拉克方向走去。
兩鬢斑白的郭明達歪坐在馬背上,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雖已年過半百,但除多了些許白髮外,人倒不怎麼顯老,只是體態微微有些發福。
今年春上,頂替阿斯哈爾當了隊長的阿勒騰別克,看著青馬年歲大了,便給郭明達換了一匹棗溜馬,那馬駒子身材勻稱,毛色鮮亮,走起路來一陣風似的,即快又穩當。
敖登騎一匹白馬緊隨其後,過去那個小姑娘一樣靦腆的巴郎子,現如今已長成一個身材魁偉、外表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