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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臉活生生的伏在紙上,他定定的盯著它看,再往前一翻頁,一一對比:相似的狹長眼眸、挺直的鼻子、微抿的嘴、線條柔軟的臉型,組成一張沒有表情的臉,跟美男形成極端差別。
他忽然無比沮喪,明明是美男的面貌,為什麼畫出來的又是另外一個人呢?
木瑟再睡會兒 04
木瑟盯著房門上的紙條五分鐘了,紙是酒店專門的便箋紙,筆是酒店專用的鉛筆,他們一起龍飛鳳舞的表達出一個意思:急事先走,歸期不定,勿找勿等。
居然無聲無息的走了。他感到失望又不可思議,有一霎,他甚至懷疑自己其實還在自家舒服的床上睡得天昏地暗,做夢夢到出遊與美男又想誘惑之的神奇事件,可手機裡明明就有美男的電話和名字,所以,這充分說明一件事:現實是不容逃避的!
很委屈。他坐在地上,耷拉著嘴角耷拉著頭,覺得非常委屈,越想越委屈,全世界都虧欠自己般的忒委屈。
當人整日閉門不出時,身體彙編得對風極敏感,輕微的氣流也可能是它生病;同樣的,思想在長期的與世隔絕後,也變得敏感,最偶然的一件小事,最尋常的一句話或是不經意的一瞥,都能激怒他或傷害他的感情。
木瑟是個閉塞兒,即使他一週有三四天的時間會跟別人相處,但他的腦子是閉塞的,他的感知系統異常脆弱,而且經常走岔路,經常莫名奇妙的感覺傷心沮喪,經常會讓人覺得他神經兮兮,即使他努力想糾正過來,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永遠只能裝一下正常,時間一久就又原形畢露。
像個木偶,不動時呆滯死氣,一動時活靈活現。這是朋友評價他的,他經常用這句話來安慰自己,並常感到得意。
她是典型的唯我主義者。傷心時別人會好言安慰他,但他看重的是“安慰”這個舉動,並非“好言”的內容,回到家裡,他縮在床上,自己安慰自己,自己復原。
從來都是這樣。非常病態的性格。可沒人說他什麼,因為他病態而無害,那就這麼將就著吧。
這會兒,木瑟委屈之後又開始安慰自己:勿找只是表示人別找他,電話可以去找啊。理出了數條自認為佛主也無法推倒的理由後,他又高興了,嘀嘀嘀給美男發了數條簡訊,焦急的瞪了兩分鐘,沒回應,他又撥打電話過去,一連幾個都沒人接。
可能是在工作,晚點再打。他告訴自己,回到房裡叫了客房服務,一會兒,午餐送來了。
泡椒牛肉和時令蔬菜,都是能讓他開胃的食物,細嚼慢嚥的吃罷,他拿了相機出門,從酒店大門開始拍,見什麼拍什麼,從不考慮取景、光纖和效果,這些照片他輸入筆記本里,挑挑揀揀留一些稀奇的,其他全部刪除。
不是每個舉動背後都有目的的。刻意和隨意,只隔著一條微妙的細線。
走了一會兒,額上冒汗了,他把帽子摘下當扇子用,眼見前邊有個涼茶亭,忙不迭的奔過去,仔細的看一遍茶缸下的一排木牌:菊花茶,生津解暑;玉不留行茶,活血通經,潤澤面板;玉竹蜜茶,養顏潤色,美白肌膚……
“老闆,王老吉有不?”他問。
留著幾縷神仙胡的老闆搖搖頭:“熱了?和酸梅茶吧。”
“那來一杯吧。”他找了三個大的菊花幣放櫃檯上,拿起茶杯就吸,酸酸爽爽的味道直通脾胃,好喝,他決定明天還要喝一杯。
心情極爽,他邊走邊哼“天上掉下個林哥哥”,上臨水河大橋時,他把空杯子丟進不可回收垃圾箱裡,取出相機,拍下大橋宏偉壯觀的畫面、河堤亭臺水瀑、垂柳依依的美景、欄杆邊情侶相偎的甜蜜,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相機狠狠摔到了地上,喀一聲,糾人心肝的聲響。
迅速把相機揀起來,鏡頭還沒關,他連續試拍了幾張,還好,拍照功能還在,就是邊角的藍漆被擦落一塊,如同美玉上的瑕疵般讓人無法忽視。
“你走路怎麼都不看一下路的!”他抬頭怒斥,卻被眼前男孩兒的俊俏臉蛋給吸引住了,如同所有愛美追求美的人一樣,他的腦子自動的把“美”這件事提到其事實之上,並且開始分析“美”的內容:明媚的鳳眼、細緻的面板、精緻的五官、柔軟的線條,構成一張中性的臉,九十二分。
“抱歉。”男孩兒邊說邊退離幾步——這人的眼神太赤裸裸了,誰被他這麼盯著都會受不了的。
木瑟的視線從他臉上溜到他身上,再次讚歎:這身體不像他的那麼細瘦,而是修長結實的,從風吹薄衫隱現出的些許形狀就可以聯想到全部,九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