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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落寡歡,睜大眼瞧著地上的髮絲,眼中染了層難以言喻的傷感,這頭髮不僅是他和外婆的共同財產,也是他二十幾年生活的見證,以前一直小心翼翼護著不肯讓人動,並非他多喜歡留長髮,而是習慣成自然。
他用他自己獨特的方式去愛那個至親的優雅精緻的老太太。
沈破浪轉到他面前,略帶驚奇的打量他的新造型:那顆與光頭相差無幾的腦袋瓜子小巧玲瓏的,配著這張精緻臉孔,活脫脫一個剛長成的美少年,帶著些許青澀,卻色香味俱全。
用乾淨的右手搓了搓他的腦袋,沈破浪笑著:“造成很新鮮,看起來像剛從牢裡出來的,嘿,別皺眉,你放心,不用多久就能長出來了,到時候讓髮型師修修。先去洗洗吧。”
“上哪兒?”蕭香愣愣的問,話一出口便被拖上樓梯了。
三樓不似一二樓那般整層通透,它是功能俱全的,有浴室、廚房、影音室、餐廳、客廳,唯一類似的是狹長的臥室分內外室,中間用半幅水泥牆和高大散尾葵、一個大型魚缸隔著,兩式的牆體都基本無裝飾,只除了幾幅大小不一的油畫;兩張寬大的木床上鋪著純灰藍色的寢具,一張凌亂一張整齊,但同樣鬆鬆軟軟的看上去很舒服;兩組原木衣櫃和兩張矮桌,桌上擱著檯燈、書集和鬧鐘之類的物品,還有幾個相框。
蕭香把衣物拿出來,撿了毛巾便進浴室梳洗,望著鏡子裡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他有些失神。要是頂著這副面貌出去,不知有沒有人能認出自己?或許他們記他的方式就是那頭長髮吧。
惆悵。不可遏止的蔓延到四肢百骸的惆悵。這張臉,其實最像外婆……
“蕭香。”門板被拍響,沈破浪的聲音傳入內,“已經二十分鐘了,該出來了。”
蕭香掃了個白眼向門背,掬水朝鏡面潑去,那張面孔瞬時便被模糊了,他試著微微一笑,可怎麼也拼湊不出完整的笑容。嘆了一下,套上睡衣褲,扭開門徑直走向床,慢條斯理的擦頭髮。
沈破浪知道他心裡一時難以適應,也不追問,坐上床沿伸手往他腦門上探去——頭髮乾透了,又輕捏了捏他下巴,輕問:“要吃點東西麼?還是喝果汁?”
“喝酒。”蕭香悶聲道。
“……當我沒問。”沈破浪把毛巾拉開,“睡覺了好麼?”
“好。”背對著他睡下。
act 31
島上的天色似乎亮得特別早,蕭香醒來時發現窗簾縫外天色已熹微,風很大,窗子沒關,吹得厚重的簾子撲撲響,而鐘上的時針才指向五點。裸露的手臂微涼,寒毛豎起,他拉緊被單朝身邊人靠近,繼續睡,一條手臂猝然環上他的腰間,把他收攏在溫暖的懷抱裡。
蕭香以為他醒了,吃驚的抬頭看,卻見他睡得很沉,剛才那動作不知是下意識還是……對別人做習慣了?
心裡忽然有些氣悶,忍不住把當初相處的他記得的點點滴滴毫無遺漏的翻出來,結果卻發覺他其實對他非常的好,幾乎是寵愛的好,細心又有求必應——雖然他沒開口求過他什麼。
那時候他失眠很嚴重,夜裡常獨自坐在床上睜大眼睛對著黑暗,恐懼度過一宿,後來有一晚不知怎麼地讓他發現了,此後他便開始夜夜陪他看片子、聽音樂或者做些別的能轉移注意力的事,他甚至為他收集了整整一幅牆的唱片硬碟;還有當他帶他回沈家老宅吃飯時,他姐姐總愛出言相諷,說他年輕輕輕卻帶著個同齡的木頭娃娃,得不償失,他卻只是笑笑,並婉求他姐不要欺負他……
當初他只狠狠地記著他的“惡”,那些“好”全被他擱棄在心底某個荒蕪的角落,他一直忽視它,而今,他們肢體相擁,他稍稍用心去看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心底一直有這個人的存在,不管是溫存的、懼怕的,亦或是其他的。
身邊人動了動,低沉沙啞似耳語的聲音問:“怎麼了?”
蕭香有些窘,不知道該說什麼或問什麼,雖然理論上他是有立場這麼做的。
沈破浪懶洋洋的呵了一氣,轉頭看了看鬧鐘,又頹然垮倒,翻身半壓著他,臉埋在枕頭裡悶聲道:“還早呢,七點鐘再起來游泳。”
蕭香沒吭聲,瞪大眼就著微薄的光線望著那隻大型的魚缸,幾尾半米長的鰻魚正在珊瑚叢中悠悠然穿梭著,不分晝夜,跟它們的兩個主人似的——十一和三七已經兩天沒出來了,連吃飯都是直接送到樓下,還不許別人打擾。
“有一種魚,名字很怪,我忘了叫什麼了,本身是黃色的,但它會變色。”沈破浪微掀眼簾順著他的視線望,慵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