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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石子路時,蕭香放輕鬆了,倒退著走,仰望天際上冉冉上升的朦朧淡月,和著耳邊清晰的海潮聲,有點感懷的輕念道:“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我不正在你旁邊麼,相思什麼?”沈破浪痞笑,伸長手臂把他攬到身邊,猛地低頭在他唇上啄了啄,又故意貼近他耳邊低沉說:“其實張若虛的‘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比較適合此景,是不是?”
“……”
蕭香一寸寸遠離他,轉身疾步朝亮了燈的小樓走,慶幸夜色掩飾了他的困窘,不開口便不會洩露情緒,可心裡卻有頭小獸正張牙舞爪的想撕了那人面狼心的姓沈的怪物!
act 30
三七和十一還在樓下的畫室,蕭香頗苦惱的坐在二樓挑臺的石板上發呆,想著今晚該睡哪兒,內室那張硬邦邦的木板床睡一晚下來恐怕骨頭要散了。
“先去洗澡換身衣裳,我下樓看看。”沈破浪說罷便轉身。
蕭香憤恚的瞪著他輕快利落的背影,眼睜睜看著人消失在樓梯口,他又無聊的對著夜幕發起愣來,甚至還有心思記憶北斗七星可能出現的方位和時間,難得天時地利人和,不知會不會有眼福?
“啊……”低低哀嘆一聲,他滿身瑟縮的無比笨拙的手腳並用的從視窗爬進屋裡,在內室轉了一圈,隨手從書架上抽了幾本書,三兩下從頭到尾,心浮氣躁的靜不下來,又走到外室,站在那垃圾似的堆滿畫紙的木臺邊,一張張翻看,有鉛筆素描、炭筆速寫、淡彩、水粉,還有油彩甚至仿古顏料畫,基本都是刻畫某個區域性的素材。
另一張梯形石臺上則凌亂放著半圓型鋸子、筆型鑽頭,能進行45度切割的裁切臺及各種材料、黏合劑、幾個半成品的雕塑等。
咚!
身後突然一聲悶響,蕭香驀然轉過頭,沒見人,走進格架上仔細搜尋,除了整齊放置的一排排油桶、棕蠟、油漆及各種粘土及小型石材外,沒別的東西,心想可能是幻聽了,不禁狠敲自己腦門,似乎到了島上後,自己本就不高的智力銳減得可跟白痴媲美了!
暗籲一氣,他氣餒的將額頭抵上冰冷的鐵架,忽然又一聲悶響,伴隨著一道液狀體洋洋灑灑罩頭淋了下來,濃重刺鼻的化學味飄散開來,他慌忙伸手去摸,手上黏黏膩膩的赫然是綠色油漆。顧不得想其他的,趕緊仰起頭不讓漆流到面上,誰知這一仰,當場又嚇僵了,格架頂上盤著的黃色物體分明就是花雷!
沈破浪!蕭香心裡哀嚎。不需要的時候老在身邊轉悠,需要的時候影子都不見!
正當他跟花雷僵峙時,沈破浪推門而入,驚愕又倍感滑稽的看著他無比狼狽的模樣,視線往上一轉,臉色頓時陰了下來,手指往視窗一指,喝斥:“花雷,還不快出去!”
花雷搖頭晃腦的擺著碩長的身體滑出窗外。
“我才下去多久啊,就弄成這樣了。”沈破浪無奈又好笑,飛快跑進內室拿了條幹淨毛巾,幫他把濺到額上及手臂上的幾滴紅漆抹掉,再裹住頭髮讓他壓住,隨後開始滿屋子翻箱倒櫃,直接翻得滿室狼藉。
“你找什麼?”蕭香忍不住問。
“可以洗掉油漆的東西。”沈破浪氣惱的一腳踢飛椅子,耙耙寸短的頭髮,蹲到他跟前道:“你在這兒等會兒好麼,我去車庫拿點汽油。”
“不。”誰知道那條蛇還在不在附近!蕭香垂頭思索了片刻,走到石臺前,拿了剪刀又返回,遞給他:“幫我剪了。”
“別剪!”沈破浪不假思索的拒絕,“洗掉就好了。”
“不行,我受不了,噁心死了!”蕭香把毛巾拉開,嫌惡的看著上面一團團暗綠色印跡,一想到自己的頭髮浸了這噁心的顏色便禁不住寒戰,拉了張椅子坐好,閉上眼催促:“快點!”
“真剪?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光頭的 模樣?”沈破浪問的同時,剪刀也毫不猶豫的把那粘乎的馬尾給斷了,還好意的用廢紙抱起來放在他面前:“拿著。回頭叫人弄乾淨了收藏起來,好歹也留了那麼多年了。”
蕭香眉頭攢起,看也沒看便狠狠甩到地上,心浮氣躁叫:“別廢話!”
沈破浪揚眉,雖有把十一的宣紙圍在他頸間,開始一縷縷的把變硬結塊的頭髮剪斷,安靜的室內只聞一聲鈍重的機械聲,咔,嚓,咔,嚓,那頭原本烏黑順滑的長髮幾分鐘時間內便歸入塵土了,只剩下幾乎可見頭皮的短髮茬兒。
“好了?”感覺頭上沒那刺耳的聲音了,蕭香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心裡嚴重的落差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