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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澡房。你以為和尚不是人呢?連解決基本需要的裝置都沒有?”沈破浪好笑,拆了條新毛巾,和著面皂一起放進瓷盆裡,“走,帶你去見識一下。”
出了廂房後左兩轉右一拐,進一間火柴盒型的灰磚房裡,連著大門的這面短牆有一個長條型水槽,槽上七八個老式水籠頭靜待而立;左右進深面是隔斷浴室,門是以一副人高的竹簾作遮擋,掀簾入內,正面牆齊腰處只有一個籠頭,左面齊耳處並列木頭掛勾……總體兩個字來形容:陋、潔。
沈破浪接了半盆水,蕭香剛伸手進去,不禁訝異,這水涼得像是從冰櫃裡鎮過一般,用面皂在毛巾上搓了泡沫,洗淨臉,擦乾水後伸手摸摸,那臉皮微涼,但卻乾淨軟柔得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水?”
“泉水。附近有一處噴湧的泉眼,師傅們把泉水引進來用。”沈破浪雙手捧起他的臉,湊近細細看那毫無瑕疵的白玉肌膚,拇指摩挲他的下嘴唇,把原來淡粉的色澤揉成飽滿的緋紅,鮮嫩如花蕊。
蕭香一看他眼光變得深邃赤裸,心裡一緊,立即偏過頭,手往門外一指,理直氣壯道:“佛門淨地,六根清淨,四大皆空。”
沈破浪嗤笑,一臉痞相道:“有兩處是沒法清淨的。”
蕭香驀然瞪大眼,如被雷劈了的愕然,面無表情的調頭出門,轉過一道廊後又停下,等身後人跟上來,極力忽視他臉上欲隱還現的惡劣嘲笑,尾隨他身後回到廂房,脫了鞋爬上床,暗暗數著一二三催眠自己,可還是覺得兩束視線灼得自己背後幾乎要燒起來,終於忍無可忍的彈坐起來,怒喝:“你笑夠了沒有!出去!”
“不……”沈破浪彎腰大笑,如病入膏肓似的吊著一口氣挪到床沿,猝然倒在他身上,胸膛震動不止。
蕭香被壓得難受,氣惱不已使勁推開他。這人典型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對別人時友好理智沉穩,對他時沒臉皮愛捉弄人又放浪,千差萬別。
“對不起,我不笑了。”沈破浪努力端著一副平靜面孔申明,結果卻換來他怒目而視,忙又坐直身,咳了咳,莊嚴肅穆的舉起左手:“我發誓,以後不管蕭香做出什麼滑稽丟臉的事,我都不會笑他。”
死吧!蕭香猛地一腳將他踹下去,反身趴個嚴嚴實實,豎起耳朵聽動靜,聽到一陣拍打聲,繼而是身邊床位被人入侵,一條手臂攬上來,熟悉的擁護姿態。
無聲勝有聲。
近五點鐘時,蕭香醒來,神思還有些散渙,房裡只有他一人,他發了會兒愣,慌忙穿上鞋跑出去,無頭蒼蠅似的在空蕩蕩的院內來回找尋,沒見任何人,又急急忙忙跑出寺外,沿著窄小的青石臺階張惶搜尋,忽見兩個中年師傅從另一側灌木叢中走出來,急忙上前拉住一個,張口卻不知道問什麼。面對兩雙澄澈溫和又包容的眼睛,他侷促的鬆開手,低下頭。
“阿彌陀佛。”師傅合十,步履輕快的登上階梯。
蕭香怔怔環顧四周陌生的景物,茫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眼中五彩紛呈的景色似乎瞬間褪了顏色,連蟲鳴鳥叫聲都遽然消退,整個世界黑白呈立在他面前,蕭索寂然,一陣風拂過,一片綠葉無聲無息的飄落在他腳邊,溫馴且孤苦伶仃。他拾起放在掌心,指尖細細描繪它的紋路,那莖脈尾端斷裂處還凝著一點白色的漿汁,粘稠的,像是被迫從身體深處流出的血液,悲哀不甘卻又無可奈何,誰叫它如此微渺弱小又不受寵呢,不僅母體輕易的捨棄它,連輕風都不需要他。
心情無法抑制的變得鈍重灰暗,他孑然呆立著,身後驀然傳來的熟悉的略帶焦急的呼喚剎那間衝散了寂寥,色彩重現眼中,知了尖銳的鳴叫也驟然插入。原來是喧鬧的啊。
“一回房就不見人了,急得我到處找。”沈破浪快步走下來,輕言責備,不想卻看見他面上又悲又喜的複雜脆弱的神情,忙收住話尾,轉問:“怎麼了?出來找我的?”
“嗯。”蕭香抿唇應,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手,垂著有些艱澀的低語:“到處都找不到人,我以為……”
“笨蛋。”沈破浪擁抱他,為他此時的軟弱不安和對自己的依賴而心疼,臉上原本恬靜的弧度此時是落落寡歡的,他伸指輕捏他臉頰,那失色的唇角被迫著微揚了起來,低聲笑道:“醒來就傻乎乎的,我怎麼可能丟下我的寶貝不管呢。”
血色爬上臉面,蕭香因這話而鮮活了起來,不禁為自己的軟弱無助懊惱不已,剛也不知是怎麼了,沒見著他居然那麼張惶失望,真是,整個人元神出竅了似的。
“你剛去哪兒了?”
“在澡房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