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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半垂著,半晌,才抓開床單下床。
“大不了我不睡嘛!哈——”她邊打著哈欠走進浴室,還不忘攜帶有色隱形眼鏡液盒。
至於她的頭髮用的是特殊染劑,一般的洗髮用品是難以使它恢復原色,所以她用不著怕穿幫,而得以少掉一層麻煩。
片刻之後,一張素淨的嬌顏出現在房內,長及腰際的秀髮編個簡單的髮辮垂在背後,黑如夜墨的瞳眸上架著老舊的方框鏡,她不忘點上數顆小雀斑在鼻翼兩側才出門。
一踏入嘈雜的餐廳大門,室內立即鴉雀無聲全看向她,眼中散出的訊息一致是——她是誰?
因為住在山上的人口不多,大家彼此都很熟稔,正值休莊不開放民宿的當頭,突然有個陌生女孩從主屋的二樓走下,實在教人費疑猜。
而且山上沒什麼消遣,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馬上就宣揚到全鎮皆知,絕對沒有所謂隱私一事,大家的生活瑣事比顯微鏡下的細菌更透明。
“各位早啊,我是數野山莊的新住戶珍妮,以後請各位多多指教。”珍妮笑容可掬地向一堆張大嘴的工人打招呼。
眾人先是被她奇貌不揚的打扮駭住,接著她嫣然一笑的嬌態完全化解外表的不濟,有人甚至連自己手中的筷子掉了都不自知,一個勁直盯著她,覺得她好像是一個美與醜兼併的混合體。
“小姐,你從哪來?”
“小姐,你笑起來很漂亮哦!”
“小姐,你是不是老闆的新女朋友?”
大家左一句、右一句地朝她猛發問。
珍妮則是一一輕快地打發掉,絲毫不見羞色的大方態度,一下子擄獲在場所有男人的視線,連女人都被她生動的語調給逗笑了。
一向比工人慢個半小時用餐的秦日陽,在一陣反常的大笑聲下,好奇地提早十分鐘進餐廳。
一入眼,眉頭沒預警地糾成一線,他不喜歡眼前的一幕,因此刻的她像一朵耀目的金色向日葵,吸引所有向陽的綠色植物,而她自然也成為植物中最出色的王者。
“珍妮,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不多睡一下?”他大步地走入被人群圍繞的中心點。
“日陽,早安,你們這裡的‘凌晨’很熱鬧。”她暗喻自己是被迫清醒的。
秦日陽有些愧色的搭上她的肩,“山上日出比較早,我們習慣趁天剛亮微涼的清晨工作。”昨晚該事先提醒她這一點,山上和平地的作息不同,難免會吵到她正常睡眠時間。
“不過也未免太、早、了,現在才五點半耶!睡眠不足容易早衰,你看我眼角都多了兩條魚尾紋。”珍妮拉開眼角鏡框,指著她微微泛青的眼眶四周,表情是非常委屈地訴苦,態度不像剛認識一晚的朋友。
“再半個小時他們就要上工,到時你再回去補個眠。”見她真的滿臉倦意,秦日陽心生不捨地揉揉她的眼角。
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發現周遭的工人早已識趣地離去,當他們是交往好一段時間的情侶,而他們視若無人的舉止,真的很像一對感情深厚的愛人。
沒人會想到他們認識才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卻像熟識已久的老朋友,毫無芥蒂地勾肩搭背地話有無。
“咦!剛剛一窩的人全跑哪去了?”一回頭,珍妮只看見一室空蕩蕩的清涼。
秦日陽也不解地問著正在收拾碗盤的張媽,“大媽,工人們到哪去了?”
原本不打算回答他的問話,但張媽仍停下手邊的工作,用有些責怪的眼神,盯著他在珍妮肩上的手,“你們一大早就卿卿我我地摟在一起,他們怕長針眼全散了。”不像話,竟挑個土丫頭來丟臉。她暗白嘀咕道。
昨天她一做完晚餐就回房休息,打算一早再起來洗碗盤,所以才沒見到這個……怎麼說呢?拙斃了的女孩。
光看長相就不如她家靜蝶,老闆眼睛是被山上的風沙給蒙了眼嗎?還是喝了下過咒的符水,竟隨便地就把路邊的野花給帶回山莊。
聽張媽一說,秦日陽這才失態的收回手,耳根微微染上紅彩,“她的個子高,所以手就自然的往上一擱嘛。”這個高度正好適合他的臂彎,所以才不假思索地往她肩上一搭,而沒考慮到旁人的心理怎麼想,他十分惱怒自己的孟浪之舉。
“老闆,人家是女孩子,你好歹也要顧著她的名聲,不然外人會誤會她不是個好女孩。”看她一身保守的裝扮,張媽知道她不是淫蕩女子,而且也沒什麼本錢勾引男人發情。
張媽不知面具下的她,是個男人夢寐以求的絕代佳人,本錢雄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