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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將我藏多久?他不是娶定了寶珠小姐嗎?!頭兩年能藏,寶珠小姐成為少夫人之後呢?我又被置於何地?!永遠留在西京別院,盼著一個有婦之夫的偶爾寵幸?!”這番話,來得迅速、來得任性,連她都很驚訝自己竟然用著充滿妒意的口吻,反問德松。
德松似乎被問倒,少爺想如何安頓她,不在他這下人能置喙職權內,他只能奉命行事,少爺怎生交代,他便怎生辦,少爺並未提及兩年之後,迎寶珠小姐入門,白綺繡該做怎樣處置……
依他來看,寶珠小姐入府絕對會成定局,丞相女婿這身分,少爺算計多年,如今唾手可得,不可能放棄。然而,少爺對白綺繡的獨佔心,似乎不會因為娶妻而稍減。
真是難題呀……
“哼,賤婢竟膽敢奢想被金屋藏嬌?!”
冷冷輕哼為首,伴隨雜沓腳步護送而來的人海陣仗,陸寶珠嫌惡地踏進卑賤下人的通鋪小園,她長髮披著,沒有貴重金飾點綴,連外裳都是胡亂披起一件了事,足見其匆匆趕來,她正巧聽見德松勸小賤人不要辜負赫連瑤華的苦心那句話——
幸好銀月偷偷跑來向她稟報,否則小賤人就給逃掉了!
赫連瑤華明明告訴她,他對小賤人沒有任何寵愛,若沒寵沒愛,怎會連夜派德松護送她離開,更打算暫時安頓在西京別院?!
現在謊言不攻自破了吧!這小賤人在赫連瑤華心目中,竟是如此重要!重要到非得藏起來保護好?!
“寶珠小姐?!”德松驚訝,沒忘記抱拳行禮,以及用身軀擋在白綺繡面前。
“你滾一邊去!陸寶珠邊喝令邊動手,使勁推開德松,德松不敢還手,怕誤傷貴客,另一方面他亦不能退開,身後的白綺繡只要直接面對陸寶珠,絕對又會吃下悶虧。
德松人高馬大,擋住陸寶珠的視線,她一上火,以細馬鞭甩他一耳光,箭步繞過他,揪著白綺繡,把她從德松身後硬拖出來,纖手高高舉起,眼看就要重重落下——
德松顧不得尊卑,擒住陸寶珠的手腕,阻止了她。
“寶珠小姐,請手下留情。”
“我何必對個賤人留情?!我現在就活活抽死她,看她還能藏哪裡去!”陸寶珠使盡力氣,也無法將握鞭的手從德松五指間解救出來,任性跋扈尖嚷:“你馬上放開我,不然我連你一塊兒抽!”
“我家少爺命令我,毫髮無傷送綺繡姑娘出府,他的命令是我唯一需要遵從,請寶珠小姐見諒。”翻成陸寶珠能懂的語言就是:我只聽赫連瑤華的話,至於你,抱歉了。
“你敢頂嘴?!”陸寶珠連試數回,仍是受他鉗制,她越生氣了,朝左右呆佇的下人吼:“你們愣著做什麼?!給我好好教訓那個賤婢!”
陸寶珠帶來的人,全是些婢女丫環,一個一個上,自然不敵德松,但當她們以人海戰術圍攻而來,德松很難出手,特別是他手裡還拎著一隻不斷攻擊他的小母獅……
情況完全失控,德松被耙出好幾記爪子痕,有兩三條見了血,他看見幾名壯碩婢女朝白綺繡撲過去,不知道是誰發出了尖叫,更不知道是誰打中了誰巴掌,聲聲響亮,他心急要去護她,陸寶珠換到左手的馬鞭又朝他臉上揮舞而下——
直到某樣東西掉落地上,敲擊出清脆之音,才終止了這場混亂。
匡?匡?匡?……
它太清亮,教人無法忽視。
而它,銀光迸現,反照出燈籠投射的紅火,流洩在其間的寒芒,異常鋒利。
它,是白綺繡藏在身上那柄用來刺殺赫連瑤華的薄刃。
第7章(1)
一柄薄若棉紙的小小匕首,引發的風暴可大可小。
若視它為女子防身用的護刃,只求自保,並無其他用處,自然便是小事。
但若硬要扣下罪名,婢女身上藏刀,居心叵測,定是要尋找時機傷人,那麼,這柄薄刃,足以誅人九族。
陸寶珠當然不會讓它輕輕被粉飾掉。
“說!你是不是心懷不軌,準備刺殺赫連大哥?!你潛進府裡,目的便是如此,你最好老實坦誠,誰派你來做這種事?!”身在官家,見多了排場,陸寶珠學起辦案倒有三分皮毛,其中恫嚇人的官威最有模有樣,沒有驚堂木,軟嫩掌心也能拍出重重巨響。
“綺繡姑娘若有心刺殺少爺,她有太多次機會與少爺獨處,卻不見她動手,可見她絕對不是帶有意圖——”德松雙頰慘兮兮,五爪加五爪再五爪,整張臉幾乎快媲美老虎斑紋。
陸寶珠稚